第七百三十一章 恐怖的太初天才

    荒古殿堂、薪火区外、某片不知名区域。
    哗哗。
    犹如鲜血盛宴一般的庞大汪洋，翻腾浪花涟漪，弥漫血色与暴乱杀机，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的血海，充斥着匪夷所思的煞气，乃至于让人胆寒齿冷，产生看到世界末日的惶恐情绪。
    所谓煞气，正是杀机、恶意等负面状态的融合。
    煞气，等同另类的气势。
    当煞气浓郁到了一定程度，能够摧毁智慧生灵的心智，渗透四方时空。
    血海孕育煞气，弥漫煞气！
    血海置于下方，笼罩万古，好似任何生命尽数无法逃脱。
    “幸好。”
    人族强者武贰世松了口气，总算没有迟到。
    专门供给太初星门的冥闻碑，每隔十个纪年固定开启一次，时不待人。哪怕迟到一丁点时间也万万通融不了。
    幸好他领悟空间道则，行进速度媲美曲速机，况且浅红虚空更有无上限加速的特性……武贰世面色不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原始星门的最强十人。
    他作为真正强者，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恩。”武贰世相继扫过十人面庞，感应内心情绪，暗暗称赞：“凰泉、旦葫还有韩东三人的心性最为沉稳。”
    这一刻。
    凰泉、旦葫、韩东与南象寸等人站在血海上方，俯瞰海洋，纵览煞气，没有一个人可以维持得了绝对镇定。
    凰泉雍容美眸弥漫惊叹：“如此煞气要多少杀戮。哪怕疯狂屠戮的生命合成恒宫级，终其一生所孕育的煞气，恐怕也就勉强凝成这片血海的一滴海水。”
    漫无边际的血海，到底有多少滴海水，没办法计量。
    血海泛着波澜，每一重浪皆能扭曲岁月的可怖，仿佛要将人向下拖拽，直落黑暗深渊的最底部。
    旦葫闭上眼睛：“我……我隐隐听到了亿万冥族的哀号。”
    “恐怖，这是大恐怖。”南象寸擦了擦脑门冷汗，打了个寒颤。
    冥族的哀号，有如人族乐章，毕竟两族之间常有厮杀。
    浩瀚星空，四大生命族之间没有盟友，这是光族事变带给人族的惨痛教训。
    旁侧，韩东静静注视，神色也有点动容。
    他看向下方血海，血色浓烈的辽阔海洋处于真实虚幻之间，似真似幻，似梦似实，内部闪过一重重近似幻灯片的冥国世界……血海煞气几乎实质化，但却半透明状态，亿万冥族的尸山血海并不是血肉堆积，而是一个个冥国堆积而成。
    “冥国。”
    “冥族与生俱来的天赋。”韩东感到好奇，血海内部的残破冥族世界，隐约阐述有关于灵魂的高深至理。
    当然。
    韩东根本看不懂。
    观察了两三个瞬息，韩东才抬起目光。血海中央的庞大碑石正在一点点升腾出海，瞬间令海面宁静。
    好似一轮冉冉升起的血色大日照耀诸多世界，镇压整片血海，那般耀眼，那般恢弘。
    这就是冥闻碑！
    以血色海洋作为根基，以亿万冥族的残破冥国作为源泉，映照冥族冥国的无穷奥妙。
    “原来如此。”韩东想起刚刚半途之中、武贰世对冥闻碑的简单介绍，再对照眼前景象，登时明白了七八分。
    “汇聚冥族冥国，堆积成了这片血海，进而铸造冥闻碑。”
    “说白了，这片血色海洋才是一切一切的根基。恢弘耀眼的冥闻碑则是用来映照血海奥妙……譬如影音信息储存U盘与放映机之间的关系。”
    韩东了然，其余人也低声传音。
    面前这座升腾海面的碑石，散发无数血色霞光，上面刻着符号、轨迹、以及看不清的图形。
    ……
    凰泉攥紧双拳：“快了，冥闻碑正在开封。”她眼底闪烁激动，冥闻碑可以助她晋升虚洞级。
    按照原本的修炼规划，凰泉想要晋升虚洞级，必须先将自身境界打磨到圆润无暇的巅峰状态。粗略估计，还要再过数个纪年。
    但眼前这个冥闻碑机缘，令凰泉看到立地晋升虚洞级并且天才级别有增无减的希望。
    ……
    南象寸双目闪烁精光：“我已触碰到了恒宫级契机。此次借着冥闻碑，一举打破桎梏，从此遥遥领先所有人，那韩东也要被我狠狠甩在后面。”
    ……
    血海之上。
    武贰世白发漂荡三千丈。
    他感应十人的情绪波动，继而扭头望向恢弘巨碑，流露一抹尊敬之色：“许大人。”
    冥闻碑下方，有一道虚影沉浮。
    这虚影模糊不清，可却伴随冥闻碑的升腾出海，越来越清晰。先是勾勒眉眼脸庞，然后是蓝色战铠，最终显化古老身影，盘膝坐在冥闻碑的下方。
    此乃灵魂分化，类似于生命分身。
    “武贰世。”蓝色战铠虚影睁开眼眸，似在苏醒，似在沉睡：“此次冥闻碑由你负责在旁看管。”
    言罢。
    虚影消散。
    武贰世连忙躬身行礼，哪敢不应。
    此处乃是荒古殿堂，与外界星空截然不同。在这儿，古老存在比比皆是，宇宙永恒境也要恭谨有加。
    旁侧，韩东等人没有察觉，只是听到武贰世叹了口气，随后带起十人飞在血色海洋上空，飞到血海中央的漩涡边缘。
    ……
    冥闻碑的启动，卷起巨大漩涡。
    血色漩涡向上方不断转动，宛若倒立的正常漩涡。
    漩涡的持续转动，形成一重重相互叠合的圆圈，显得层次分明。最下方的漩涡圆圈最大最浅薄，越往上，漩涡圆圈越小，蕴涵煞气越加浓郁，时而浮出一个个叙说悠远历史的古朴字迹。
    “冥闻碑。”
    韩东忍不住抬头仰望。
    巨碑升腾，造成漩涡。巨大漩涡卷起血色浪花，形成圆盘台阶，恍如地球故乡金字塔的奇特构造。
    “好了。”武贰世淡淡道：“你们先在此等待。太初星门的天才即将到来。”
    太初星门设置了专属传送门，到达时间精准无误，用不着疾驰殿堂内部的浅红虚空，无需担心迟到的问题。
    “是，武大人。”韩东等十人全都应道。
    武贰世微笑点头，指了指重重叠叠的血色漩涡：“你们别紧张。冥闻碑共有两重奇效，磨砺意志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关键在于冥闻碑蕴涵冥国奥妙，以微知著，对你们的灵魂修炼有着大好处。”
    韩东等人静静听着。
    之前，武贰世简单介绍。此刻到了冥闻碑坐落之处，他则是激情洋溢的讲述冥闻碑具体由来，流露掩饰不了的尊敬与向往：“我们人族的某位至高存在踏入冥族疆域，屠戮亿万冥族。它们死亡之后，冥国本应消散，但这位存在亲自出手，汇聚它们的冥国，将这些残破冥国全部封存，形成这座冥闻碑。”
    “这么霸道。”
    韩东与凰泉等人为之动容，全都大吃一惊。
    踏入冥族疆域，屠戮亿万！
    这是何等霸烈的至高壮举！
    时刻搜集外界信息的贝贝栗，吓得核心部件差点断线，运算核心都在瑟瑟发抖的疯狂闪烁：“荒古殿堂作为星空人族的核心处，强者云集，古老无数，随随便便一个碑，都有惊天动地的来历。”
    可谓是丧心病狂！
    至少在贝贝栗心中，星空四大生命族皆是高不可攀的生命族。
    这时。
    武贰世笑呵呵的扫过十人，隔空关闭众人各自的智能核心：“冥闻碑景象透露出去倒是没关系。但稍后冥闻碑开启，不允许你们的智能核心再进行记录。”
    “另外。”
    “我事先提醒你们一点。”
    “冥闻碑只限太初天才感悟。大多数太初天才意志强横，有资格登上漩涡圆圈。你们仔细看，漩涡圆圈共有九十九道。最底层的圆圈煞气稀薄，距离冥闻碑最远，感悟效果也最差。”
    往上攀登，煞气变得浓郁，感悟效果一点点增强。
    看起来多此一举，毕竟感悟效果最重要，或许可以佩戴抵消煞气侵袭的星空奇物……韩东等人若有所思的思忖，皆有分寸，并没有开口问。
    “越往上，参悟环境越好。”
    唯有凰泉，低声呢喃，眸光越过一重重不断转动的血色圆圈。
    单论天才级别，凰泉已经超越原始。
    既然太初天才没问题，她凰泉也不会有问题。
    十人神色，尽收眼底，武贰世微笑解释道：“你们参悟冥闻碑，就会产生灵魂压迫，越靠近，压迫越强。而煞气侵袭基本等同灵魂压迫的程度，所以这些煞气属于一个衡量尺度的标准线……以往冥闻碑解封，漩涡渐渐消失，但此次不会。”
    韩东一怔，心中了然。
    扛得住多少煞气，就能扛得住多少灵魂压迫，最后与之对应，在哪儿参悟冥闻碑。
    “是了。”众人对视，纷纷传音议论：“感悟效果再好也没用。首先我们得承载感悟碑石所带来的灵魂压迫。”
    这是特意给原始天才提供的安全警戒标准线。
    当然，即使最底层漩涡圆圈，感悟效果最弱，亦有不可思议的奇效。
    “你们别担心。”武贰世指了指盘旋上升的冥闻碑：“冥闻碑快要彻底解封而出。参照原始星门的平均意志力水准，适合你们的极限参悟之处，应该在漩涡中间，偏靠冥闻碑一些。”
    “你们自行尝试，不可贪多。”
    “假如将感悟效果进行量化，其实差不了多少。试想，要是感悟效果相差太多，怎么会腾出名额分给你们原始星门，那不是白白浪费冥闻碑参悟机会吗。”虽然武贰世这句有点伤尊严，但话糙理不糙。
    韩东听着……
    韩东继续听着……
    他总觉得武贰世有些微妙变化，没有那么高冷，反而事无巨细，告知他们参悟冥闻碑需要注意的细节。
    这时。
    四五道恭敬声音响起：“武贰世大人。武贰世大人。”
    唰！唰！唰！
    不远处的传送设施，走出四五名来自太初星门的人。
    太初星门当然不止五个人，只是此次冥闻碑恰逢太初星门出现意外状况，仅仅五人有时间参悟。
    当五人来到，天色变色，血海失声。
    韩东转头望过去，包括凰泉旦葫南象寸也都转头，有点屏息的注视五名太初天才踏步而至，周边空间皆扭曲，似有异象寰绕这些人的周身四方。
    所谓太初，即宇宙星空的初始。
    或微笑、或冷漠、或闭目养神的五名太初天才隐隐勾动星空异象。
    蓬！！
    宇宙的初始，混沌的演化，万事万物的变化运动，似乎填满了韩东等人的视野与心灵。
    他们眼睁睁目睹这五名极尽森严的太初天才，降临之时似有浩渺星空就此诞生，踏步之时亦有风雷电火相继缭绕，简直辉煌到了想象极限。
    天地万物显异象，为太初天才衬托。
    分子、粒子、原子景象，悬浮在血海虚空。
    恒星、大日、光热威能，轮转在心神当中。
    太初！
    星空人族天才标准的最高极限！
    蓬！！
    眨眼间异象消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名脚踏绿色战靴、全身散发冷冽气息的年轻女子，协同另外四名太初天才瞬间来到武贰世前方，躬身行礼，随后起身，平静冷淡的瞥了眼韩东等人。
    太初，原始，有着霄壤之别。
    仿若原始天才俯瞰恒沙天才，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南象寸，死活不服输，此刻也缓缓垂下高昂脑袋，对太初天才表达应有之敬。
    “真是可怕。”站在十人中间的韩东暗暗道：“除了推举我的昊谷殿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初级别的天才。虽然这五人皆是恒宫级，我没法比较强弱，但却全都远胜凰泉。”
    凰泉何等之强？
    公认的原始星门第一人！
    饶是韩东，也不敢断言自己日后必能超越凰泉！
    大约五六分钟左右，轰隆隆的激烈震动，霎时间整片血海全都变了颜色，风平浪静转为怒海咆哮，重重叠叠的海啸在四周聚集，无穷无尽的煞气尽数爆发！
    然而。
    一碑镇压所有事。
    冥闻碑升腾到了最高处，弥漫不可揣测的玄妙，引起灵魂悸动，在场之人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武贰世大人。”绿色战靴女子看向武贰世：“冥闻碑解封，我们这就上去了。”
    武贰世笑着点头：“去吧。”
    五名太初天才，齐齐闪烁身影，飞向血海漩涡的中央处——冥闻碑。
    其中一道人影略微停顿，正是面容清秀的血发青年。
    他身披七彩袈裟，协调面容似乎雕刻，晶莹剔透，如同地球上的传说圣僧。
    “原始星门的天才。”
    他眼角余光扫过原始星门十人，蕴涵莫测威压，直达心灵深处，凡敢对视之人必有天地惩处似得，便是凰泉都下意识避让目光的对视……血发青年的目光落在韩东脸庞，嘴角流露一丝不怎么自然的笑容。
    他很少发笑，冷漠若冰川。
    但此时，血发青年尽可能试着微笑。
    “韩东，我知道你。”血发青年乃是太初天才，轻笑开口：“你由昊谷大哥推举而来，可别辜负昊谷大哥的好意。我看了原始争夺战，我在太初星门等着你。”
    言罢。
    血发青年身形闪烁，直接登上血色漩涡的最高处在，坐在冥闻碑前方。
    “什么？”南象寸怔了怔，瞧了眼韩东：“只找韩东说了句，根本不搭理我们这些人……哼，我也会升入太初星门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但对比也是进步的源泉。
    “别耽搁时间。”武贰世声音低沉肃穆：“你们都进去吧。记住，你们只有七日时间。”
    “我们明白。”
    十人全都点头，登上漩涡。
    除了凰泉，全都怀着忐忑期待的情绪，开始攀登血色漩涡，准备参悟冥闻碑映照而出的冥国奥妙。
    ……
    有些事情，听起来复杂，其实简单而又平凡泛泛平淡简单，基本没什么意外情况。
    参悟冥闻碑的过程，与武贰世所述基本相符。
    原始星门终归比不了太初星门，五名太初天才坐在冥闻碑面前。而原始星门之人最多站在漩涡中间再往上一点的区域，等同于金字塔的中上部分。
    约有半分钟后。
    “漩涡中间。”
    “偏靠冥闻碑的位置。”
    韩东等人轻声呢喃，伫立在这个位置，仔细感应，暗暗点头。众人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是极限参悟之处，没必要再前进。
    霎时间。
    除了凰泉继续升高，其余九人全都坐下参悟。
    “冥闻碑。”
    韩东刚刚落座，浑身一颤。
    轰隆！！！
    宇宙摇晃，天旋地转，无穷奥妙淹没了韩东的灵魂空间……正在静静转动的灵魂晶钻骤然凝滞，湛耀万重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