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伊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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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的合作已让其余四人知道夏洛特的本事，听到他这么说，便立刻为其争取施法时间。
    十来秒后，夏洛特展开属于自己的空荡之庭。随着言灵过后，世界出现了奇妙的变化，以夏洛特为圆心，鸟语花香的世界仿佛泼墨画般缓缓展开。
    但这次施展的空荡之庭又有微妙差别，缺乏艾儿辅助、自己本身又位于希尔维亚真正意义上的空荡之庭内，让夏洛特的幻想现实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以希尔维亚构筑的世界为原型，所处位置的环境、草木毫无变化，唯一改变的只是原本黑暗诡谲的世界变得光明而充满生机。
    远远看去，就如在这片连绵不绝的黑色森林中撑开了一块圆形的光斑。
    前方拦路的藤蔓、根茎一接触光斑内的世界就被同化，由原本的狂暴、活化变得正常，娇嫩的花儿在枝叶上盛放，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杰西卡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香味，自从希尔维亚的空荡之庭出现异变后，她已不知多久未能闻到代表着生机的气味。
    追击而来的群魔眼见夏洛特的幻想现实展开，前排的群魔那狰狞疯狂的眼中出现了一抹迟疑。然而没等它们想明白该如何行动，后排的群魔就蜂拥推挤着将它们挤进那片鸟语花香的世界。
    刹那间，宛如吸血鬼遇见烈日，那扭曲的身体一进入光斑之内便化为黑灰消散。前排数十名噩梦魔怪消散，让其后的群魔迟疑不定，看得出来，它们虽然疯狂，但还没失去基本的求生欲望。
    夏洛特指挥众人趁机进入黑色森林内部，但这时，群魔像是被摩西分开的海洋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金发少女哼唱着童真又残忍的歌谣从分开的道路前行，她歌声不停，蔚蓝瞳孔目不转睛地盯着施法的夏洛特。
    “让开道路。”到了这时，夏洛特已隐隐猜到眼前的少女是谁，“我知道你并非被空荡之庭吞噬的群魔，我和你也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冲突。”
    歌谣停止，少女问道，“你是谁？”
    夏洛特点点头，“我是夏洛特.克莱德曼。”
    “克莱德曼，令人讨厌的名字，难怪你那么像他。”
    “你呢，我该怎么称呼你？”
    “……”少女以沉默应对。
    “你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对吗？”夏洛特问道，“你出生在萨瓦堡，严格说起来，我身上还流着你的一丝血脉。”
    “不，我有名字。”少女摇摇头，“姐姐大人为我取名伊芙。”
    短短几句话，夏洛特就判断出伊芙并非被希尔维亚囚禁于此，她和希尔维亚的关系应该十分亲密。从某种意义上说，和希尔维亚同属艾丽妮克隆体的她确实称得上希尔维亚的姐妹。
    “好吧，那伊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伊芙沉默片刻，“我想帮姐姐镇守空荡之庭内的群魔，而且……和姐姐一样，也不适应那些总是叽叽喳喳的姐妹们。”
    叽叽喳喳的姐妹们？！从她的话里可以判断，当初陆斯恩和伊格尔制造的克隆体中还有不少存活于世。但问题是，她们现在在哪？
    流落在外？明显不对，伊芙说过不适应她那叽叽喳喳的姐妹们，那也意味着克隆体们应该一直聚集在希尔维亚身边。而希尔维亚身边叽叽喳喳的存在……
    夏洛特嘴角微微抽搐，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至高塔的神树上叽叽喳喳的小妖精们。
    她们居然都是艾丽妮的克隆体？！那未免也太弱小了点吧！要知道当初在梦境之中，夏洛特亲眼看到一个刚刚苏醒的克隆体爆发血脉力量，差点将整个实验室毁于一旦。就那群呆萌胆小的小妖精，居然会是艾丽妮的克隆体？
    夏洛特将这个猜测暗暗放在心中，打算以后有机会再去证实猜想。眼见眼前所谓的群魔之主可以交流，他提议道，“好吧，伊芙。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被姐姐关进来的。”伊芙冷漠地回答。
    难怪她会攻击自己，看来在她的眼中，一切进入空荡之庭的都是敌人。
    “并非如此，如果你一直生活在空荡之庭，那应该以前也见过我，对吗？”
    伊芙沉默以对。她当然见过夏洛特，那一次还是在幽暗地底，希尔维亚主动施展空荡之庭将灾厄魔女、南希、暗影女王、凯思琳几人拉入空荡之庭内。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希尔维亚和夏洛特的关系确实十分亲密。
    那一幕让伊芙心底暗生嫉妒。
    事实上，与希尔维亚不同，伊芙只是感情淡漠，并非像希尔维亚以前那样全然没有丝毫感情。但从各方面的能力来看，希尔维亚除了感情缺失，又确实是所有克隆体中最为完美的存在。她不仅继承了艾丽妮的血脉和聪慧，而且对幻术与心智的运用早已青出于蓝。
    “伊芙？”夏洛特见她没有回答，试探着问道。
    “是，我见过。”伊芙点点头，“但那并不意味着你不会背叛姐姐。”
    “我可没有。”夏洛特辩解道，“身为群魔之主，你应该已经感觉到空荡之庭内的变化了吧？”
    伊芙再次沉默，夏洛特知道她的沉默就代表默认。
    “希尔维亚姐姐在厄尔鲁中被众神献祭，如今意识体受损沉眠，我这次进来就是为了唤醒她。”夏洛特解释完后，又问道，“伊芙，如今根源代行者不知所踪，谁也不知道祂什么时候会进攻冰风堡，你也不希望希尔维亚出事吧？”
    伊芙点了点头。
    “所以，我想请你帮助我破解希尔维亚意识深处的防御机制。”
    伊芙却断然摇头，“那不可能。”
    “为什么？”夏洛特忙问道。
    “我虽然是群魔之主，但却不是梦境之主。我连空荡之庭的噩梦变化都无法操控，又怎么可能帮你破解姐姐意识核心的防御机制？”伊芙连连摇头，“而且那儿连我也没去过，我也奉劝你不要异想天开，根源王者的意识核心要真那么容易突破，那就不能称之为根源王者了。”
    这次轮到夏洛特沉默，他难以看穿表情淡漠的伊芙情绪，便不再强求道，“好吧，既然如此，那请你让开道路总可以吧？”
    伊芙不说话，但前方的黑色森林骚动却渐渐平息，她身边的群魔虽然蠢蠢欲动，但似乎被未知力量约束，只是在那龇牙咧嘴、不敢行动。
    “谢谢。”夏洛特朝伊芙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带着几人朝前方的黑色森林走去。这一次群魔没有阻挡，前方森林也恢复了平静。
    伊芙站在林间空地边缘，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远去，她大概站了有小半个小时，群魔骚动不休，却慑于她的威望不敢行动。
    最终，她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手一挥令群魔解散。如逢大赦的群魔兴奋地离开伊芙身边，渐渐消失在森林各处。伊芙这才迈开步子，独自向夏洛特等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她终究放心不下希尔维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