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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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个月夏洛特在玛法里奥的陪同下对这个世界展开了一系列的探索，那天遇到的麻烦给了他一记警钟，他意识到在这个噩梦世界中也有着自己无法解决的难题。
    处于隐性态的空荡之庭不仅仅是希尔维亚的梦境，它似乎还连接着无数存在的梦境。所有梦境构筑成这个诡异的世界，创造出所谓的梦之境界。在这一个月内，夏洛特不仅见到了玛法里奥的梦境，还见到了各种诡异的梦境。
    有些梦境明显不属于人类，还有些一些梦境额外危险，逻辑混乱得足以令人心智发狂，其中一些梦境可能来自那些自宇宙之初就已存在的旧日支配者们，这一类梦境因入梦者的认知体系不同，属于最为危险的那类。
    直到这时，夏洛特才真正理解到希尔维亚的伟大。她的空荡之庭不仅是固有结界那么简单，而是演化成了一个属于她的真正世界，而希尔维亚也是一个宇宙的真正创世主。
    难怪当初众神会借助厄尔鲁的力量去献祭希尔维亚，现在看来，其中不仅有以其为饵的计划，还有不得不为的无奈。
    一个月的时间，双方之间的隔阂渐渐消除，说达到绝对信任的程度那是扯淡，但起码双方对于更多的信息资源都不再保留。
    比如，夏洛特就知道了梦境核心危险的原因。那儿有着希尔维亚过去的回忆，对于她而言就是最为隐秘的宝藏，即便处于沉睡，但潜意识无论怎么设防都不为过。
    拥有过去的回忆，也就意味着存在于她回忆中的幻影都在潜意识中活动。她回忆中的幻影有多恐怖？光是提出陆斯恩一个名字就能让人受不了。哪怕那只是幻影，但也是曾经的最古最强之王的幻影。
    而玛法里奥等人也了解到了如今真实世界的情况，当听说御之主牺牲自己将符文王座引落时，玛法里奥先是大吃一惊，随后又露出可以理解的表情。
    “如果是为了幻之主希尔维亚...他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这话听得夏洛特心里酸溜溜的。
    当听到厄尔鲁崩溃，神祗堕落化为圣者，根源代行者昙花一现又不知所踪时，玛法里奥、吉蒂、莫尔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杰西卡或许不清楚根源代行者意味着什么，但她同样清楚圣者行走人间的时代有多么可怕。
    “这么说来...席卷多元宇宙的战乱又要开始了啊。”玛法里奥叹息一声，“算上这次，这已经是我这辈子经历的第三次了啊。”
    夏洛特暗暗将他的话记在心里，玛法里奥的话透露了很多信息，这意味着他是第一魔法帝国时期的人物，接下来又作为魔女的支持者参与了湮灭战争。
    一旁的老妪吉蒂露出一抹冷笑，“这下可好，我现在反而觉得噩梦里还算不错了。”
    莫尔似乎将吉蒂的玩笑当了真，他认真地摇头，“别忘了，希尔维亚的处境更加危险，而她完了，估计我们也活不成。这样看来还是得尽早出去为妙。”
    吉蒂狠狠瞪了他一眼，本就像蚕豆般一大一小的眼睛看上去更加可怕了。
    “你当我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如果不是这样，希尔维亚那贱人又怎么会陷入沉睡！”
    这次轮到夏洛特瞪眼了，“慎言！吉蒂法师！”
    但他却没对吉蒂采取更过激的行为，这些天来相处他早就知道吉蒂是个怎样的性格。虽然对于心智与幻惑的理解运用极其出色，但严格来说，这家伙就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蠢蛋。
    独自一人潜入防卫严密的冰风堡，在冰湖公主希尔维亚的眼皮底下偷梦幻妖精？听听，这是心智正常的人能干出来的蠢事吗？
    那天夜里他们聊着天，而一边的玛法里奥却早已没心情参与这场讨论了。
    当天夜里，难得一晚上没被任何噩梦侵扰的几人睡了个难得的好觉。第二天一早，玛法里奥就召集众人，宣布了他的想法。
    “我觉得我们要全力支持夏洛特法师，在这场噩梦中做第五次尝试了。”玛法里奥郑重宣布。
    几人没有响应，似乎在等待后文，但看得出来，他们脸上都带着“现在还不是时候”的表情。
    “莫法昨天说得对，我们必须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昨天夏洛特法师提到了根源代行者，几位或许不知道祂的可怕，但我很清楚那是能令时之主陆斯恩都忌惮的恐怖存在。夏洛特法师，我认为伊曼纽尔的牺牲不见得能消灭根源代行者。”
    夏洛特点点头，“我知道。”
    在座没有笨蛋，简简单单几句话却交代得足够清楚。简而言之，就是此时昏睡的希尔维亚可抵挡不住根源代行者。
    “那些被这个世界同化的怪物还好说，但到目前为止，这家伙还不能突破自己的噩梦。”会用“这家伙”来形容夏洛特得，不用想也只有蜂刺杰西卡。
    吉蒂和莫尔也点点头，这也是他们认为时机未至的原因。
    玛法里奥无可奈何地看向夏洛特，后者面对四人的眼神多少有些难堪。在几人眼中看来，夏洛特简直堪称传奇中的奇葩，他们见过传奇被自己的噩梦吞噬的，但从未见过因为愧疚自责这种理由而被自我噩梦吞噬的传奇。
    “我现在已经不会在自我噩梦中出现什么危险，我想我很快就能解决问题了。”他辩解道，“时间确实紧张，如果你们同意支援我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再次尝试。”
    “你那不叫解决方法。”老妪吉蒂嗤嗤冷笑，“你也精通幻术和心智，应该知道，处理心理疾病的正确方法是面对它、接纳它、但不认可其的绝对正确性。而你，夏洛特法师，你一直在抗拒它，试图将它排除出你的思维。你不是冷冰冰的法术模型公式，你永远无法彻底抹消你的某种想法。”
    吉蒂的话令夏洛特沉默。
    玛法里奥叹息一声，“没事，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多准备一阵子吧。”
    “不！”夏洛特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在几人的诧异中回答，“我不是在逞强，吉蒂法师和玛法里奥法师你们说得对，我得接纳那个噩梦，因为它是我的一部分，这次，我不会再抗拒它了。”
    几人眼神互相交流，旋即沉默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