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维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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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特坚信原住民中一定有人曾与奥杜因有过接洽，而那个人很可能是奥杜因的侍奉者。可想而知，此人必定在原住民中威望极高。
    他的猜测没错，与原住民多次沟通后，他找到了最终的目标。
    目标是一名一千二百岁的半龙人，此人早已突破了半龙人平均500年的寿命限制，是一名传奇级别的术士。他是半龙人的精神领袖，在这个自成一体的小宗教中担任教皇一职。
    夏洛特得到与此人面谈的机会，面谈地点位于中央都市教堂小型布道厅中。这处教堂虽然规模宏大，但哥特式建筑风格却给人以黑暗压抑之感，这个夏洛特倒是能够理解，如果按阵营划分，那奥杜因绝对属于不折不扣的邪神。
    一名半龙人替夏洛特打开布道厅大门后便很快退出，进入布道厅后，夏洛特习惯性地观察环境，发现这个布道厅的布置与前世教堂十分相似，一排排长椅前是木质的布道台，布道台后则是奥杜因的小型雕塑。与其余城市雕塑不同的是，这个巨龙雕塑栩栩如生，无论是尖锐的爪牙还是巨大的蝠翼都将其凶恶威武的形象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巨龙雕塑和布道台间站着一人，虽然仅仅燃着几根蜡烛的布道厅里十分幽暗，但拥有万象魔眼的夏洛特却能清晰地看到此人的形象。
    与其余半龙人一样（说实在的，夏洛特也根本分不清半龙人之间的差别），这名半龙人身上长满幽深的黑色鳞片，无论是扁平的鼻孔还是猩红的双眼都给人以邪恶的压迫感。唯一不同的是，这名半龙人看起来身材瘦弱，而且佝偻着背，看似一名即将风烛残尽的耄耋老人。
    但夏洛特却不敢小觑他，因为他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强大的能量，夏洛特相信一旦爆发，此人就会瞬息之间从一个老人变成一个危险强悍的术士。
    “你来了啊。”出乎意料的，居然是半龙人教皇先向夏洛特打招呼，“奥杜因冕下也和你一起回来了吗？我的同胞。”
    夏洛特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从半龙人教皇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以前接触过自己。或者说，接触过与自己十分相似的人。
    “教皇大人您好！”夏洛特决定坦诚相待，“本人夏洛特.克莱德曼，是斯泰厄世界冰风堡大公、秘之仪首席。虽然同样是奥杜因冕下的血脉后裔，但我想我并不是您认识的那个人。”
    半龙人教皇错愕地一顿，旋即上下仔细打量夏洛特，末了，露出一口细密的森寒白牙。这个动作让夏洛特暗暗警惕，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不过是半龙人教皇的笑容而已。
    “这可真是有意思！明明气息如此相似，但居然是不同的两个人吗？那么陌生人，你来我这又有何事？也是为了奥杜因冕下而来吗？”
    “确实如此，但我却遗憾地发现奥杜因冕下已经离开了。”夏洛特点点头。
    半龙人教皇微微眯上了猩红的眼，“居然敢私自打扰奥杜因冕下！和此前的拜访者相比，夏洛特，你有点不懂规矩啊。”
    “我不知道居然还有这样的规矩，但我仍然愿为我的冒犯道歉！”未免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夏洛特谨慎地向其致歉，同时暗想，在外交方面，一直作为埃罗萨继承人培养的艾文果然比自己更有天赋。
    “看在同属奥杜因冕下血裔的份上，夏洛特，此事就算过去了吧。”半龙人教皇摆了摆手。
    同属奥杜因血裔？这个理由让夏洛特暗暗嗤笑。兄弟之间尚且会有争斗，更何况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血裔。半龙人教皇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同样从夏洛特身上感受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因此他判断范不着为了一个无人居住的洞穴与夏洛特起不必要的争斗。
    “感谢您的大度。”夏洛特表达谢意后直入正题，“请问教皇大人，一开始的拜访者是留着长发的青年男子吗？他应该长得和我很像。”
    说罢后，夏洛特仔细观察半龙人教皇的表情，发现他又露出了那种森然的笑容，那双猩红的瞳孔中除了惯然的冷漠外，还多一抹挠有兴趣的意味。
    “长发？不，他没有留长发，他和你一样留着短发，还有着和我们一样的猩红瞳孔。”半龙人教皇发出斯斯的声音，夏洛特搞不清他是否在嗤笑，“我倒是挺好奇，你有几个同胞兄弟？”
    短发、红瞳？！夏洛特心里一惊。
    “他叫什么名字？不是艾文.克莱德曼吗？！”
    “不是。”半龙人教皇似乎对个中内情极感兴趣，“他叫维克托.克莱德曼。看你表情……斯斯，你似乎很错愕。怎么，你不认识那个叫维克托的男人吗？”
    “我们兄妹中没有一个叫维克托的，另外，我也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半龙人教皇又发出了毒蛇吐信般的斯斯声，这让心底烦躁的夏洛特挑起了眉，“教皇大人，我觉得您与其在这幸灾乐祸，不如想想先祖奥杜因祂究竟和那个叫维克托的男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更为妥当。”
    “我可不这么认为，那个叫维克托的男人虽然危险，但实话说，还远远比不上你给我的这份压迫。但哪怕是你，我也不认为能够威胁到奥杜因冕下分毫。”半龙人教皇斯斯声不断，“我更好奇的是，你和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何除了气质之外，连身上的气息都如此相似。”
    气息？！
    夏洛特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可能！
    “这么说，是星光体吗……”他喃喃自语。
    当年他与艾文在萨瓦堡中斗智斗勇，曾经为了迷惑艾文构筑过一个星光体，而那个星光体后来却脱离了他的掌控。可是，按常理而言，如果构成星光体的魔能消耗完毕，那无法自我生成魔能的星光体也会随之消失，他又怎么可能……
    但这个念头旋即打消！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最了解自己，那无疑是具有自己记忆与知识的星光体，扪心自问，如果是夏洛特处于星光体的位置，也能找到方法让自己存活下去。夏洛特能做到的事情，没有理由星光体做不到。
    从目前来看，这个自称维克托的星光体有极大的可能存活了下来，而且还似乎在暗中谋划着什么。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想要取代本尊吗？而更令人懊恼的是，他居然先自己一步得到了奥杜因的支持。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家伙！对自己的存在本身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夏洛特出于本能的厌恶情绪做出了这样判断！
    “你似乎已经发现端倪了，能否告诉我其中详情呢？”半龙人主教又发出了那令人不适的斯斯笑容。
    “如果你能告诉我关于维克托更多信息的话。”夏洛特冷冷地回答。
    然而他注定失望，以他的谨慎，与他拥有同样思维逻辑的星光体又怎会留下更多的信息呢？
    带着不安与疑惑，夏洛特只得离开了这个环境恶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