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叛乱2

    前文说过，以今时今日夏洛特的幻术实力，当世能超越他的绝对不到三人。法师塔虽然号称具备破幻、监测、打击等一系列综合性功能，但在万象魔眼的加持下却根本起不到作用。
    进入法师塔时，一道隐晦的法术波纹扫向夏洛特和拉姆齐，但夏洛特眼底的金色符文仅仅一闪，便将法师塔的智脑混淆。
    很快，法师塔的中枢智脑便传来回应，“欢迎杰洛斯大人，欢迎拉法、克莱两位大师。”
    杰洛斯听到智脑的回应，诧异地看了夏洛特一眼，旋即眼底闪过了深深的忌惮。
    这时，首席马斯特的声音接着响起。
    “杰洛斯，你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杰洛斯和夏洛特、拉姆齐朝前方的空间鞠了一躬，前者知道一旦进入法师塔，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马斯特的监控范围。他心中虽然紧张，但却表现得十分坦然。
    “首席大人，为了前几日夏洛特大公来访一事，我想与您再做一次沟通。”
    对方沉默一会，缓声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杰洛斯。但你没有经历过数千年前的帝国血战，永远想不到那有多么残酷。杰洛斯，贸然参战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一无所有，你又何必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神格去趟这滩浑水呢？真有这个想法的话，你自己收集信仰塑造神格不更好吗？”
    “我想要的神格不是那种随便塑造的垃圾，而退一步说，即便能塑造出具备潜力神职的神格又能如何呢？接下来我又怎么面对神职冲突者的攻击呢？马斯特首席，您说您不想趟这浑水，但其实您和我心知肚明，一旦开战，我们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不是吗？”
    马斯特沉默许久，又问，“你真想为了力量抛弃自我吗？我记得我说过，一旦成为神祗，你就不再是你了。”
    “每个人的道路都不一样，我不想徘徊在这看不到前路的死胡同里，苟延残喘地靠改造身体延续自己的生命了。即便身体改造术每次都能成功，最终也会有它的极限所在，马斯特首席，您也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吧？”杰洛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所追求的，是不朽与真理！哪怕那个真理并不是法师矢志不渝追求的真理。”
    “不朽与真理？哼！”空间里传来马斯特的冷笑声，“说得简单，可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正确的真理，又哪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不朽。远有时之主、幻之主、魂之主三皇，现有星之主埃德温，他们难道就不朽了吗？星之主号称能掌管万物命运，但连自己命运都不能掌握的王者，又哪能称得上命运的司掌者？时之主号称空间与时间的主宰者，全知全能的帝王，不也被其力量侵蚀陨落了吗？”
    夏洛特察觉到身边拉姆齐有些轻微的情绪波动，他瞥了拉姆齐一眼，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
    杰洛斯再次深深鞠躬，“请让我和您当面沟通吧，首席大人。”
    马斯特再次沉默，半晌后，他叹息一声，“好，我在法师塔顶层等你。”
    杰洛斯松了口气，他领着夏洛特和拉姆齐依次走过一层的交流厅，二层的展示厅，三层的学习厅及四层的休息厅。经过四层时，夏洛特感应到原本马斯特弟子们的休息区域中空无一人，他看向杰洛斯，注意到对方的神色十分严肃，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能够以马斯特弟子自称的法师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不说大师，起码也是距离大师不远的精英人物。他们的离去昭示着一个事实，马斯特早对杰洛斯有所防备。
    第五层是马斯特的实验室，这儿依然没有动静。再往上就是法师塔建筑意义上的最高层，马斯特首席的起居范围。而结构意义上的最上层应该在起居室之上，夏洛特在外部观察过，那是这座法师塔的元素魔能池所在。
    第六层不再像下方那样冷清，马斯特的战斗魔偶安静地侍立在走廊两侧，它们眼中闪烁着绝对理智的残酷红芒，如同湿滑的毒蛇般扫描着从走廊经过的夏洛特等人。
    杰洛斯无视它们，领着两人来到一张双扇猩红大门前。门前侍立着两名骑士形魔偶，扫描到他们后，便无声无息地替三人推开大门。
    门内大厅里无声无息地坐满了两排人，这些人身穿红袍，当大门推开时，便如精密的仪器般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大门。除了相貌和气质不同，他们的动作出奇地安静和一致，给人一种诡谲的沉重感。
    但很快，那安静的气氛就被惊怒所打破。
    “你们不是拉法、克莱！”一名红袍法师骇然道，“是夏洛特和拉姆齐！”
    大厅中一片哗然。坐在大厅最上首的马斯特首席同样惊怒交加，但磨砺千年的沉稳气质让他很快稳定情绪，他一拍椅子扶手，呵斥道，“安静！”
    旋即表情阴沉地看向杰洛斯，声音幽深而愤怒，“杰洛斯，你带他们来是想干什么？造反吗？！”
    事已至此，杰洛斯根本不想与他废话，他恶狠狠地回答，“马斯特首席，您已经老了！”随即大喝一声，“两位！动手！”
    不用他说夏洛特和拉姆齐也知道该怎么办，根本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夏洛特眼底无数金色符文闪烁，他高声念咏言灵。在千年传奇的法师塔中战斗，夏洛特一出手就是如今掌握的最强法术，伪根源法术——夏洛特的空荡之庭！
    言灵的每一个字都具备莫大威能，即便在这号称能镇压一切的法师塔内，马斯特也能感受到致命的寒气。他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挥手间魔能潮汐引发巨大的冲击波，就要打断夏洛特的施法。
    “您的对手是我，马斯特首席！”
    杰洛斯挺身而出，即便知道在对方的法师塔中战斗，他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但事到如今，却也没有半点退路。
    “就凭你？！极光，压制敌对施法者，唤醒所有战备力量，全功率迎战！”
    极光看来是法师塔的中枢智脑运行程序，马斯特此言一出，整个法师塔内发出嗡嗡的震动，巨大的压力宛如实质般镇压在夏洛特三人身上，作为迎战方的杰洛斯只感觉浑身魔能一滞，施展出的拦截法术威力居然不足全盛时期七成，拦截法术与冲击波刚一接触，便如玻璃般碎裂。
    他满脸骇然，斜刺里拉姆齐却朝前方一划，一道黑色裂缝在虚空中张开嘴，呼地一下将冲击波吞没。
    “你的对手是我才对，马斯特法师。”拉姆齐拦在杰洛斯身前，他朝后者说道，“杰洛斯大人，麻烦您配合艾儿掩护我家首席。”
    杰洛斯看向身后，只见一名十四岁左右的银发少女不知何时出现，朝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别拖后腿哦，面僵大叔！”
    这就是传说中的根源神器——艾特罗阿克之书吗？看到她那高速施法的英姿，杰洛斯心底闪过了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