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舅家

    清朝当事人 作者:花夭

    四十三 舅家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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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老太太身边的四喜就过来紫藤院，说七小姐的外祖家使了四个嬷嬷来接七小姐过府，老太太让偷偷过来说一声。兰若知道推脱不得，就谢了四喜让她先回。自己也不着急，慢腾腾的收拾停当，方带着莲喧和锦心到了福满楼。

    正房里，老太太正和四个嬷嬷在说话，见了兰若进来，四人齐齐站起来行了礼。其中一个显然是打头的，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簇新的深蓝春绸对襟褂子，头上戴着明晃晃的金簪子，见了兰若，怪亲热的道：“这就是七小姐，长得跟大小姐一样似的。叫我一见了就想起大小姐。”末了竟像有了眼泪似的，拿着帕子作势拭着眼角。

    兰若故意疑惑的道：“祖母，这几位嬷嬷眼生的很，不知是谁家的？”

    老太太道：“这是你外祖父家的几位嬷嬷，怪道你不认识，就连祖母都快认不得了。”

    兰若心知老太太心里有气，自额娘去世后，舒府就再也没上门，对自己也不闻不问，倒像是断了姻亲似的，这当口偏又上门，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就故意挤兑她们呢。

    几位嬷嬷脸上都有些不好看，还是打头的那个开口道：“往年里我们老爷太太也总想着过来接七小姐过府相聚，只是总听说七小姐不在府中。这不，一听说七小姐回了府中马上就使老奴来接了。”

    得，这位也不简单，把情况的清清楚楚。被反将了一军，老太太面色一黑。

    那打头的嬷嬷见状作势要打自己嘴巴，道：“瞧老奴这张嘴。老夫人莫怪。”又道：“看这时候也不早了，老太爷，几位老爷，太太都还在等着七小姐。老夫人你看，是不是这就让七小姐跟我们过府了？”

    老太太道：“也罢。”又嘱咐了兰若几句，在外祖家莫要淘气之类的。兰若一一应了，方起身跟着舒府的几位嬷嬷去了。

    坐着青绸小轿，一路摇摇晃晃的，约半日，方听见外面说到了。没有正门大开，却也开了一扇大门迎了兰若进去。

    这舒府比国公府小了许多，景色也少了一份富贵雍容，却另有一种不同的致清雅。下轿时，那四个嬷嬷中领头的那一个笑着来扶兰若的手。

    兰若笑着道：“有劳嬷嬷了，不知嬷嬷怎么称呼？”

    对方笑的什么似的：“七小姐客气了。是老婆子的不是，竟忘了说，我娘家姓费。”

    兰若笑着道：“原来是费嬷嬷。”听瑶梅说三舅母的娘，府中一等一有体面的嬷嬷就姓费，想来就是她了。那自己给她的赏钱就不能几十几百文的打发了，边想边拿眼神看了旁边的莲喧一眼。

    莲喧会意，忙上前递了早就备好的荷包给四人，费嬷嬷的是一两银子，另三人各五百个大钱。

    四人接了荷包，笑得更殷勤了。都道：“谢七小姐赏！”

    兰若淡淡笑了笑，扶着费嬷嬷的手进了内室。

    一进门，只见正面的榻上并排坐着两个妇人，两个人正在说着话。一个着镶黑边的圆领宝蓝色衫，外着黑色绣银线背心，头上只戴着一金累丝的簪子，不算美貌，中人之姿，看上去约三十多岁，想来是二舅母了；另一个年青些，着海棠红绣云纹袍，外加深红色镶黑边并有金线绣着藤蔓花纹的大褂，头上戴着明晃晃的金镶宝簪子，旁边还斜着一朵大红色月季花，正歪歪的坐在那里，边说着话边看着帐本。

    两人看见兰若进来，忙停下说话，齐齐看来。

    兰若弯腰给二人分别见了礼，那兰若揣摩着是三舅母的年青些的妇人忙站起身来亲自把兰若扶住。拿那双细长上挑的眼睛细细打量了兰若一回，笑着道：“外甥女都长这么大了，看着竟是十分的人才。倒叫我想起你那苦命的额娘，她要看到你现在不知多欢喜呢？”说着说着已经褪去了笑颜换上了哀容，眼角还湿湿的。

    真是演技派的，兰若心中叹为观止。只能也作出神情哀伤的样子，轻轻低下头。

    这时，那年纪大些的应是二舅母的妇人忙起身，劝住二人。“弟妹，快把眼泪收起来。也不是我说你，这看到外甥女是喜事，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三舅母闻听，破涕为笑，“怪我，怪我，这一见了外甥女儿就忘了情。”

    边说边拔下头上明晃晃的金镶宝簪子，递到兰若手上。“头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只簪子是我惯常戴的，你莫要嫌弃。”

    兰若忙接过来，口中道：“谢谢三舅母，兰若很喜欢。”

    见状，二舅母也褪下手上戴的翡翠镯子递到兰若手上，兰若也笑着道了谢。

    两个人拉着兰若往榻上让，兰若推辞了半响，最终在左首的第一张椅子上坐定。

    兰若边和二人闲话，边在心中回想瑶梅昨日说的舒府众人信息。听瑶梅说，这身体的外婆，因心忧爱女哀思过度，大病了一场，在舒芷馨去世的第二年就也离世了。而外公吏部员外郎舒谦因为爱女爱妻相继过世，心都灰了，连朝中的差事也无心打理，还没到致仕的年龄就早早上表请了辞。如今竟是一门心思吃起了素，理起了佛。

    而舒谦一共有三子一女，大儿子舒平幼时骑马摔下，瘸了一条腿，文也不能武也不成，后来说亲的时候更是被心仪的人百般嫌弃，遂心如槁木，发誓终身不娶，竟真的打了一辈子的光棍。

    二儿子舒礼倒是个有出息的，如今任都察院都事，正六品的官。娶妻常氏，膝下有三女一子。

    三儿子舒友最是有本事，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还是个好名次，二甲第十九名。在娶妻乌拉那拉氏后，更是官运亨通，现在领着户部的差使，任户部郎中。如今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只比兰若大一岁。

    二舅母常氏家世只是平常，大字不识一个，一心教夫相子，倒很是贤惠。

    而三舅母乌喇那拉氏却是实打实的满族贵女，其父是内大臣费扬古之叔，虽然是个庶女，却也很得父亲宠爱。那时乌喇那拉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看到了舒友，芳心暗许，硬是缠着其父结这门亲事。

    其父先是不愿，后来发现舒友当真是一表人材，才华横溢，心里也有了几分喜欢，遂托了媒人来舒府提亲。舒府上下都想不到，毕竟两家门第相差太大。舒母是有些顾虑的，怕媳妇家世高了，儿子压不住，还是舒父作了主，结了这门亲。后来三舅父的仕途上，其岳父很是出了一份力。所以三舅父有些怕三舅母乌喇那拉氏，再加上大舅父没有娶亲，二舅母常氏又软弱胆小，在三舅母乌喇那拉氏面前总是没有底气，所以舒府如今却是乌喇那拉氏当家。

    几个舅舅都是好的，对舒芷馨这个唯一的妹妹都很是疼爱。所以在妹妹嫁到董鄂府没两年就去世了后，很是气愤不平，对董鄂文和更是怨气极深。再加上舒母也因为此事伤心离世，所以几位舅舅心里都有疙瘩，这几年一直没有跟董鄂府来往。

    听瑶梅说，外公和几位舅舅甚至都以为自己早早就不在了。这次还是三舅母从瑶梅的娘亲刘嬷嬷口中知道了兰若的事情，不知怎的才使人来接兰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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