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水流年里 作者: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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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姐姐,”芙蕖微微向后侧了侧身子,“今日人多杂乱,姐姐在后院便可。”今天前来哀悼的人多,万一有人认出洛安常,可就不好了。
洛安常定定地停顿了一会,点头离开。
等晚上用膳的时候,府里才发现洛安常的房间空无一人,首饰衣物的置放一如平常,而门房却没有她出府的记录。
芙蕖听着疏梅的禀报,沉默了许久。这时候离开将军府,宋氏会去哪里呢。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是保护个女子还是可以的。总比一个弱女子在外安全。芙蕖皱了皱眉。心思被父亲亡死的哀痛占据了大半,按着以前的阅历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
“不得道与人听。”芙蕖对疏梅说。
疏梅俯身答应。
芙蕖便让她下去,自己马上去找母亲。
白夫人一脸倦容,听闻女儿的讲述之后,也是没有多少头绪。白夫人见得比芙蕖多,思考的自然更多一些。被人掳走的可能性不大,且不说房内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而且府内家丁也未有禀报。还有就是芙蕖并不知道的,将军府会有为数不多皇帝派下的暗卫看着,在这么多眼皮子下强行带走人却没有痕迹,不大可能。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在府中凭空消失?白夫人心中思索着,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色。白夫人甚至都没有怀疑,洛安常能在暗卫的眼皮下,府内家丁的保护下,不留痕迹地自己走掉。因为洛安常是个弱女子,又看着傻傻的。
“兴许是出个门,并未惊动旁人而已,今日府中忙,门房一时不查也是有的。”白夫人道,“女儿不必担心,母亲等会便遣人去外面寻一寻,兴许出门买东西,一时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是有的。”
白夫人转头吩咐了人出去寻人。
芙蕖点头应下,心里却有一些想不明白。将军府的门房何时会不查?有什么重要东西需要在这样的日子出门采买?抬头看到母亲眼角的黯淡,却是没有再问。失去父亲的哀痛让她再不能分出太多的心思。
芙蕖起身,抱住白夫人,轻轻唤道:“母亲……”
白夫人抚了抚女儿的发丝,心里轻叹了一声,眉上轻轻一皱。
几日来,洛安常再没有回府,出去寻人的也自然再没有找到人。白夫人没有办法联络到白泽芝,也不能贸然去询问暗卫的主子,人是不是被他带走了。毕竟洛安常的身份有些尴尬,他若是要带走查问,也是理所应当。
白夫人在犹豫是不是要在白将军头七的那天隐隐地问一下皇帝的时候,皇帝却不过来了,因为溱水关打起来了。打了败仗的莫桑没有好好休养生息,趁着燓厦与罗那打仗的时候,也卷土而来。而原本该是留在燓厦京都的莫桑帝皇却是消失了,徒留了那宁安王其渊。兰赫当下就下令将其渊打了一顿,关进了天牢。要想拿其渊牵制莫桑帝皇,兰赫也知道不可能,世人皆知其冽对其渊的母后,目前莫桑的皇太后,恨之入骨。留着其渊,也是看看莫桑皇太后能掀起多大的浪,能拖住着点其冽的行动。
其冽在溱水关自然是立马就知道了燓厦京都的动静,他只是淡淡一笑。其冽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情,这其渊送到燓厦当质子也不是这么简单,他正需要借这个消息来激皇太后,逼其异动,借由此将皇太后一干人等打下去,以报弑母之仇。
其冽走出帐外,看着天际上翻腾的乌云,纷飞的雪花飘洒下来,嘴角微微上扬。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刮来,其冽深吸了一口,清冽的气息在肺腑里游转一息,轻轻呼出,只留淡淡水雾。天气越冷,对莫桑兵士越有利。其冽自然希望天气越冷越好。如今储粮在手,自然是不怕了。按以往的打法,莫桑是占不到什么优势。如今么,其冽淡淡一笑,那岳长明布的这么个局也算是大功一件,只可惜留不住。好在得了燓厦的白将军,算算日子再有几日也该到了。临走时,那人还那般瘦虚,有那大夫在,现下应是能下床了吧。只是遇上这般天气,那伤肯定是不好过。
想到这里,其冽看了看远处苍黄的山脉,道:“瑟,给白小将军送几件银狐裘和紫貂裘过去。”
瑟应声退下。
朝溱水关赶路的两辆马车在水边停下。白泽芝躺在马车里,闭着眼听着马车外的声响。
只言片语中,白泽芝知道,燓厦与莫桑在溱水关已开战,而他们正是往溱水关去。白泽芝紧紧地握着拳,手背上隐隐可见几条青筋。准备拿自己当人质吗?人质会有这样好的待遇?守卫护着,大夫养着,好药供着。如果是想以此收买自己,来对付樊厦,白泽芝冷冷一笑,做梦!随即,白泽芝的眼里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来,心里轻轻道一声,孽缘啊。
正想着,一位侍卫掀帘而入,手上拿着几件狐裘貂裘进来。
“天寒地冻,主上赐下极品银狐裘两件,上品紫貂裘两件。”侍卫说完,将一件银狐裘严严实实盖到白泽芝身上。说完,也不顾白泽芝脸色如何,躬身出了马车。
果然,其冽这是要收买自己!堂堂樊厦将军,竟落得如此地步!白泽芝愤然起身,将盖着的狐裘揉了几下,扔出马车外,又够着另外几件揉上一揉,一起扔出马车。白泽芝猛然跌坐到榻上,皱紧了眉头。
不一会儿,大夫进来,看着白泽芝那般模样,照例没有言语,只将药箱置放在一边,取出药物给他重新上药。
白泽芝心里愤怒,却没有制止这位大夫的动作。他心里明白,要逃出去,先得治伤,否则连个马车都出不去。
☆、第60章
“还请病人珍重身体。”大夫给白泽芝敷完药,斟酌着对他说道,犹豫了一下,才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旁边小几上写了两字,“龑没”。这是上一任医圣的名号。
白泽芝看着这两字,疑惑地看向大夫。
“如此反复,必遗留伤痛,之后若想拿刀拿枪,只怕……”大夫一面宽慰地说道,一面看着白泽芝的眼神,又抹去那两字,用茶水又写了两字,“薄言”。这便是这一任医圣的名号。
白泽芝眼瞳猛地一缩,立马看向那大夫。
那大夫看及他的眼神如何不能明白,这人肯定认识这一任医圣薄言,而且关系不浅。世人只称之妙手医圣,并不知其名讳,也不知其究竟长相如何。医圣出手也以化名居多,能知晓这真正名号的,肯定与医圣交情匪浅了。
“保重!”大夫抹去那两字,简单地说了句,却眼含深意地看着这人。马车外面有侍卫,还有暗卫,隔墙之耳,实在不容多说。
白泽芝也明白,便点了点头。
这时方才那位侍卫掀开帘子,大夫便收拾了药箱躬身出去。再看白泽芝,已如之前一般躺在榻上,一副不理不睬的神情。侍卫又将扔出去的狐裘貂裘拿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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