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愿意爱希尔德,胜过爱他自己。
看着周济慈由迷茫到坚定的眼神,柯林神父伸出拇指,在他的额上画下一个十字:“我宽恕你的罪。”
他抚摸周济慈乌黑的发顶,温柔道:“既然已经得到答案,那就回去吧。去吧,回到你爱人的身边。”
周济慈感激地笑,再次亲吻神父的戒指:“谢谢你,father。”
他刚从修道院出来,就看到修道院门口停靠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在这个偏远的小车,这样的豪车是很难见到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金发男子打开车门,从车里钻出来。
周济慈惊讶道:“希尔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希尔德脸上依旧没有一丝阴霾,反而故作嗔怪道:“你偷偷瞒着我出院,我还以为你失踪了,所以报警了,好不容易才发现你来这里的。”
他用眼神扫过周济慈身后的修道院,恍然大悟。
哈,原来是想背着我出家。
虽然内里各种阴暗的念头作祟,他还是极力地压下,拉开车门,阳光地笑道:“我们上车再说吧。”
已经在神父那里得到答案,周济慈也没有多怀疑,和希尔德上了车。
上车后,车里一时陷入沉默,周济慈垂下眼帘,去握希尔德的手,温声道:“你是不是在生气?我只是有些迷茫,所以想来神父这里寻找答案,让你担心了。”
听完周济慈的解释,希尔德脸上依旧没有任何阴霾,他笑道:“keats真是聪明啊。”
如果换作是别人,逃跑被他当场捉到,早就吓得手足无措,哪还能这样口齿伶俐地狡辩。
他差点就信了这鬼话。
“聪明?”周济慈一愣,没太反应过来希尔德是什么意思。
见他还在装傻充愣,希尔德也没有再追问的意思,反正人既然已经被找到,那主导权自然在他手里。
他回握住周济慈的手,笑道:“没关系,回来就好,别再让我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虽然希尔德表面还是那么阳光开朗,但周济慈心里还是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有些不安。
和希尔德回到伦敦后,一开始,周济慈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两人照样和往常一样相处,直到他的伤口开始发炎。
希尔德跟他说,这是枪伤的后遗症,细心地带他去看医生,医生
开了些消炎药,让他每天按时服用。
自从吃药后,他的睡眠越来越多,从每天八个小时,上升到十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到最后几乎大半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他怀疑是药物有副作用,但医生说只是有普通的助眠效果,让他不用担心,断药后就会恢复正常。
但伤口一直都不恢复,反反复复地发炎,因为伦敦冬天的天气太过干燥,有一天早上醒过后,他发现伤口有些裂开了。
希尔德重新带他去看了医生,又开了种不同的药,但他的睡眠依旧是老样子,整日昏昏沉沉地躺着,感觉身体越来越沉。
直到有一天,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满屋都是华丽的家具。
希尔德坐在床沿,温柔道:“亲爱的,你感觉怎么样?”
周济慈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气息微微道:“这是在哪里?”
希尔德回道:“这是我在德国的庄园,你枪伤的后遗症很严重,伦敦不是适合养病的地方,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等你伤好后我们再回去。”
“你总该和我商量一下……”
周济慈说话的声音很迟钝,就像他当时重新学习说话那样慢,大脑持续地混沌,思路总是不会汇聚。
希尔德可怜巴巴地眨眼睛:“我只是太担心你,原谅我这次的自作主张,好吗?”
见他这幅故意卖萌的模样,周济慈无奈地叹气,遗憾道:“你原本是计划去北海道度假的,都怪我身体不好,对不起。”
希尔德温声道:“没什么,等你病好后,我们再一起去。”
见周济慈眼皮又在打颤,希尔德温声道:“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他不想睡,但身体还是违背了意愿,缓缓地闭上眼。
养伤的时间里,偶尔他精神好的时候,希尔德会带他去后花园逛逛,他这才知道这里是希尔德的庄园,曾经一位萨克森公爵的私人城堡,后来继承到希尔德手里,成为他的私人住所。
后花园很大,周济慈往往逛到一半就会体力不支,无奈地回到卧房休息。
但希尔德不是每天都能呆在古堡,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偶尔会让自己的表弟兼秘书陪周济慈。
那个和希尔德外貌很相似的男人对周济慈的态度总是冷冰冰的,从来只做份内的事,也不主动和他攀谈。
有一次,周济慈用早饭的时候,安德里莫名其妙地说一句:“你还真变成傻子了?好歹也是牛津大学的学生。”
周济慈迷茫地望向身边的男人,眼神混沌空洞:“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虽然他清楚地听到安德里的话,但这些话却没在他脑海里留下一点痕迹,就像电脑来不及分析文件信息,文件就已经被自动销毁。
安德里嘲讽地笑:“没什么,您继续用餐吧,今晚少爷要来看您,您做好准备。”
他恭敬地向周济慈行了个礼,慢慢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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