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站起,摔倒,再站起来……
烟烧到他的手指,江恕这才从不堪的记忆中抽离出来。
他一脸平静地将烟头摁在男人的墓碑上,留下肮脏不堪的黑色污渍。
“我知道你肯定躺在里面嘲笑我,嘲笑我异想天开,但我告诉你我不会认命。”
“你尽管嘲笑我的天真,但我不会改变,我绝对和你不一样。”
“我会重新找到我想要的爱情,搂着我的爱人长长久久,幸福到死。而你,你就躺在这里烂掉,没人会爱你,也没有会记得你。”
说罢,江恕转身离去,他踏入阳光,将笼罩在阴影中的墓碑远远地甩在身后。
回到家后,江恕从酒窖里搬出一大桶威士忌,他疯狂地将威士忌洒满整个玫瑰园,然后点燃他的打火机。
火焰把那片织锦般的玫瑰园吞噬,把江恕惨白的脸映得通红,他的眼神倦怠又疲惫,又微微透着一丝怪异的神经质。
他对家里的管家吩咐道:“全部烧光了再灭火。”
裴律到来时,看见玫瑰园里无边无际的大火,他惊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不是你母亲的玫瑰园吗?”
江恕躺在豪华扶手沙发上,手里握着巳经喝掉了一半的威士忌酒瓶,他喝得烂醉如泥,浑身酒气,领口凌乱地敞开,有一种野性的美。
看到裴律的到来,江恕将威士忌酒瓶放在桌上,露出似是解脱的笑。
他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当着裴律的面,打开窗户,没有一丝留恋地把戒指扔入火海中。
裴律看着那枚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像被遗弃的垃圾一样,不由心口一痛。
但江恕没给他悲伤的时间,他示意乔西把离婚协议书摆在裴律面前,淡淡道:“签字。”
裴律惊慌地转过头,摇头:“不,我不签。”
江恕扯了扯衣领,不耐烦道:“你最好签字,你不会想知道我的手段。”
裴律别过脸,他冲出房门,像是要去捡那枚戒指,但那把火实在是太大太大,他进不去,只是跪在玫瑰园前嚎啕大哭。
江恕看着他嚎啕大哭的面容,冷笑道:“他既然不签,那就别怪我了。”
“封杀他和林琅,断掉《金色的传说》的资金链,他一日不签字,就一日别想在娱乐圈混下去。”
对于江恕的命令,乔西都恭敬地应下,他抬起眼皮,出声道:“那,要封杀周济慈先生吗?”
想起那个罪恶的开端,江恕的眼神闪烁了一瞬,良久后他道:“不用,至于周济慈……”
他猛地灌下一口威士忌,眼神狠厉道:“买热搜,就说是我先出轨了周济慈,初恋做了老公的小三,想想都让人要发疯。他既然不签,别怪我抹黑他学长的名声。”
至于他的名声?笑话,他江恕最不需要的就是名声。
谁让他不好过,他就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江恕这边闹离婚,周济慈也一样不得安宁。
周济慈坐在书房里,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有一只还未叠好的白色千纸鹤,桌面上还有很多和他手里一样的千纸鹤,显然是刚叠好的。
林琅正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我不同意分手。”
“周济慈,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心冷意冷的人。男友出轨都不见你难过,是不是只有我死,你才会为我难过?你说话啊!”
周济慈不说话,他甚至连眼神都没给林琅一个,依旧不紧不慢折他的千纸鹤。
林琅突然觉得十分泄气,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抬起头,眼里迸发出疯狂的恨意,恨声道:“我恨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世界上最倒霉的事就是做你的爱人。”
“但我告诉你,你别想轻易摆脱我!你别想!”
林琅摔门而去,书房里只有留下周济慈一人。
草莓原本呆在角落里,林琅走后,草莓走上前,用头去蹭周济慈的腿,口中发出呜咽声。
周济慈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摸了摸草莓的头,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草莓活泼地蹭了蹭他的掌心,欢快地摇着尾巴。
周济慈和草莓玩了一会儿,给草莓倒了些狗粮,又继续慢慢地折纸。
不想看书的时候,他就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打发时间。
周济慈慢吞吞地折着千纸鹤,眼神波澜不惊,他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他想起林琅在酒吧里为他捧场,在一众围观者之间,他的眼睛是最亮的。
想起第一次约会时,林琅在大雪天里等他,脸蛋和鼻子都冻得红彤彤的,但当看到他时,林琅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满足。
想起第一次上床时,林琅的表情是那么可爱又可怜,让人很是怜惜。
他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冷淡了,所以林琅才会那么没有安全感。
但不管怎样,背叛者不可饶恕。
他只是想一个忠贞的爱人,想要平静安稳的生活。
……
从回忆中抽离后,周济慈发现自己不经意折出一朵纸玫瑰。
突然,他的脑海中钻入很多破碎的片段。
古堡,蜡烛,艳丽的黑魔术玫瑰……
华丽的大床,一个年轻男人恹恹地躺着,他眼神呆滞中透着茫然,思绪好像陷入了停滞,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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