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头狼王守护着自己的猎物,向觊觎他领地和伴侣的人予以警告的目光。
这时裴律才突然想起,这位学长颇有盛名,不仅是因为他多才多艺,容色俊美,更是因为他有个来头不小的男朋友,就是眼前这位饰演亚瑟王的男人。
这个德裔英国人家里来头不小,是学长的正派男友,占有欲非常强。
在随笔里,裴律恶意地称呼他为黄毛。
不过即便面对黄毛这种强大情敌,裴律也没有丝毫胆怯,反而想方设法地和学长接触,无数次给他递情书,但都石沉大海。
黄毛屡次警告裴律,发现他油盐不进后,直接找来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打折他的腿。
裴律怂了。
躺在寝室养伤的期间,因为不能去剧院看学长,裴律的精神状态很差。最后,他只能把学长的演出录像全部找来,每天对着录像做手工活,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在连续几夜的不眠不休和勤耕不辍下,精神濒临崩溃的裴律甚至产生一个荒诞至极的想法:要不我去刺杀国总统吧,这样学长就会知道我的存在了。
他甚至开始臆想,等国总统被他刺杀后,他就可以大声在全世界面前向学长表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学长的爱!
说干就干,腿伤好后,他立马飞往国,在便利店买了一把枪,决定在集会上把总统干掉。
但没想到,有人赶在他之前提前对总统开了枪,总统连中四枪,当场毙命。
裴律悲愤:可恶,为什么谁都要和我抢?
因为爱而不得,裴律每天都在尖叫、扭曲、阴暗地爬行,好友每天都担心哪天一群白大褂会破门而入,然后把他扭送去圣伊丽莎□□神病院。
于是,裴律将对学长的爱和投入到文学创作中,“海因茨”便是以周济慈为原型创造的人物,他在“海因茨”这个角色中投入太多的自我。
当然这些过去,裴律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被人理解无异于自我卖淫,这段精神失常的过去实在太过羞耻。
如果学长不再出现,这点意难平或许就随着时间消散了。
但他再次出现时,裴律感觉自己的激情被重新点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林琅走后,裴律吃力地起身用湿毛巾擦干净身体。
他不敢洗澡,江恕很精明,如果他身上有明显的沐浴乳的味道,江恕会很容易判断出他刚洗过澡,由此产生怀疑。
江恕直到现在没找到证据,一是因为裴律行事隐蔽,二是因为江恕打死也想不到裴律居然还能在外面做攻,他支棱得起来吗?
整理好一切后,裴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也没褶皱,除去脸色憔悴些,还是个俊俏的美青年。
裴律惆怅地叹气,不主动接触周济慈也是因为害怕江恕察觉端倪,江恕给他的压迫力不比那个黄毛小,被发现的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这次是幸运,再过几次就和那个傻叉断了吧。
毕竟人生难免将就。
裴律和林琅先后离开房间,只是他不知道,黑暗中,有人目睹这一幕,笑眼盈盈地勾起唇。
港城郊外的天空总是笼着一层不详的灰翳和雾霭,云层的颜色越来越乌,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这是暴风雨来袭的预警。
周济慈站在阳台上,他一边等林琅回家,一边和人打电话。
风声凛冽,电话那边人的声音听着不怎么真切,只隐约飘出“电影”、“公司”、“逃税”这样的字眼。
电话那边的人陆陆续续地交代了些什么,周济慈都一一应下。
“我知道了,我会留心的。”
“最近怎么样?可能有个新戏,导演是裴律的那部ip,我努力争取一下。”
这时,一台出租车停在小区外面,周济慈看着林琅下车,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我男朋友回来了,先挂了。”
“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
打完电话,周济慈抽出电话卡,将卡插入手表的暗格中,又将通话记录删除,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他正要将手机息屏,却突然收到一个没有备注的短信:
【小贤,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想你,回家吧。】
只有这一句话,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个英俊不凡的男人,他衣着考究,膝盖上坐着个可爱的女孩,两人像是父女一样亲密。女孩一身缀满蕾丝花边的蓬蓬裙,长发被梳成漂亮的辫子,精致的小脸白如冰雪,却没什么表情。
看到照片,周济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弯下腰,剧烈地干呕了几下。
好容易缓过气后,周济慈直起身,熟练地把这个号码拉黑,然后去洗手间清洗。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额发和脸上沾着水珠,眼神迷茫,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后,他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男人,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苍白。
等林琅到家时,周济慈已经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他淡笑道:“你回来了,我给你煮了些热牛奶。”
林琅有些疲倦,他喝了点热牛奶,周济慈又拿来热毛巾给他擦脸。
感受着脸上温柔的触感,林琅心中五味杂陈。
无论是从丈夫和男朋友的角度看,周济慈都是相当合格的,除去情感不太明显外,他情绪稳定,长相俊美,对待恋人也体贴周到,是很适合过日子的人,甚至称得上是“贤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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