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165章 终又得神庇护的沙漠

    第165章 终又得神庇护的沙漠
    沙漠的边缘，下风蚀地的山顶。
    理水叠山真君安静的退至山崖的一角，
    在这高山的峰顶处，一身青白配色的留云借风真君昂首闭目、羽翼微张，周身那肉眼可见的庞大仙力正在渐渐扩散向环境之中，将她想要获得的信息从天地之间汇集而来。
    收敛了气息的林枫与纳西妲也安静的站在理水叠山真君身侧，并没有去打扰正在全神贯注考察周遭环境的留云借风真君。
    四人维持这个状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在听到林枫是否可以在沙漠区域降下大雨的询问后，留云借风真君就给出了需要考察一下周遭环境再做结论的答复。
    事实上，纵然身处于无比干旱的沙漠环境中，都没有直接给出否定的答案，而是选择进行细致的调查，这已经是留云借风真君仙力强大的证明了。
    至少根据林枫和纳西妲一旁的理水叠山真君所说，这呼风唤雨之法哪怕在璃月的诸多仙术之中，也是最难修习的那一档。
    即便是在魔神战争之前，璃月仙众数量最多的时期，也没有几人能够成功将其掌握。
    可留云借风真君却在这一方面尤为的天赋异禀，哪怕在当初只是刚刚将术法修炼成功时，这唤雨术法的造诣，比起那些早就成名了数百上千年的前辈，也是分毫不差。
    在之后的数千年岁月中，留云的修行日益增进，出行必有云雨相随，甚至一度成为了留云借风真君的标志，她的仙号也正是由此而来。
    璃月的古籍《清斋广录》中记载着这样的一段历史：
    「旱魃为虐，赤野如焚。民心为熏，胡来我怙？瘴气为灾，疫疬氲氛。民心为焦，胡来我助？」
    「仙人来哉，留云逢逢。仙人来哉，借风赫赫。勃然云汇，沛然雨下。驱旱逐疬，解民危困。」
    这讲的正是数千年前，在魔神战争还未开始时，留云借风真君见人间赤地千里、生灵涂炭，于是一怒之下唤来了云雨，将身为罪魁祸首的旱魃铲除的故事。
    现在，林枫因为想要给沙漠居民一个更舒适的生活环境，而向两位仙人提出了是否能够降雨的询问，这样的话题，无疑是撞到留云借风真君最为骄傲的一点上了。
    ——要知道，在以研究机关术出名之前，她的正面战斗能力与诸多仙家术法，可是也一点都不弱！
    而现在，她和理水叠山真君本就是前来帮忙的，之前因为力量上的差距，而只能帮忙救一救那些误入山林的倒霉蛋就算了。
    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里，她可不会允许自己轻易的就给出“做不到”的答复！
    片刻之后。
    留云借风真君终于停下了对于外界环境的探查，她睁开眼睛，缓缓收拢双翅，控制着之前外溢的那些仙力向自身回流。
    “留云，怎么样了？我观这片土地干涸已久，环境中弥漫的水气也十分稀薄，若是不成，直言便可，就算有些丢人，也千万不要像我们几个之前比试的时候那样逞强啊！”
    理水叠山真君见自己这位老朋友，这次的事先准备了比以往都要长的时间。
    熟悉留云借风真君的性格，他有些担心对方会拉不下面子选择逞强，所以直接问出了口。
    “哼，只是降下一场雨水而已，自无不可。”
    留云借风真君骄傲的抬起了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另外，理水你回去之后，就把之前从我这里借走的‘试用型洞天清理宝箓’给我还回来吧。”
    “我觉得之后开发出的机关，对比起你来，还是借给我的那些弟子更合适一点。”
    在确定了在这样大小的一片干旱区域中，进行仙术降雨有着可行性之后。
    她在如释重负的心情之外，也想到自己面前的理水叠山真君，自从来到须弥之后，就屡次拆自己的台。
    终于忍无可忍的她，打算回去之后就制裁一下这家伙！
    回到现在。
    虽然多了一点时间，但是留云借风的心情显然不错，
    总结了一下自己此前的发现，她看向面前的林枫与纳西妲，开口说道：
    “在刚刚的探查中，我发现沙漠区域虽然地表干旱，貌似缺乏降雨所需的种种条件，但这里的气候其实与雨林区域的差别并不明显，只是在远处的防沙壁附近，有一种未知的力量阻隔了雨林区域与沙漠区域的水汽交互罢了。”
    “这种力量虽然十分的隐蔽，可强度却不低，虽然现在因为时间的流逝，产生了较为严重的消减，但如果是过大范围的降雨，那么我恐怕也未必能够轻松完成。”
    她顿了顿，给出了其他人一些思考的时间，然后接着说道：
    “但所幸的是，以阁下先前告知的范围来看，这样大的一片区域刚好还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无论是从雨林之中人为的调集云气前往沙漠，还是在附近的水脉之中进行抽取，这次的降水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言。”
    留云借风真君回想起自己先前的发现，觉得自己此前的疑惑也得到了一些解答。
    ——毕竟防沙壁的内外仅仅只是一线之隔，可一边却是郁郁葱葱的茂密雨林，另一边就是寸土不生的漫天黄沙。
    无论怎么想，这样的巨大差异都太不合理了。
    要知道，防沙壁的高度虽然不低，可如果想要凭借这样的高度就达到分隔两侧气候的效果，在她看来实在是不太可能。
    但如果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有魔神在上面留下了阻隔内外的力量，那两地的巨大差异就显得正常多了。
    “.原来大慈树王留存的力量，竟然还有这样的影响吗真君提供的情报对我们来说很有价值，真是太感谢您了。”
    纳西妲在听到留云借风真君给出的反馈后，终于理解了自己此前在那些防沙壁上感受到的力量，究竟是被用在了哪些方面。
    再联系到近些年来，雨林的边缘区域被沙漠的侵袭程度日渐加深，她这才明白这种情况背后的根源究竟是因为什么。
    林枫见纳西妲开口，认可的点点头，想到这次的环境改造马上就能彻底完成了，他如释重负的说道：
    “无论如何，可以正常降雨就是一件好事，只要这次环境改造的最后一步可以正常进行，那其他的问题等之后再详细探究就是了。”
    “——此番实在是辛苦二位真君了，在完成最后的工程之后，回返璃月之前，我与纳西妲会为二位准备一份薄礼，还望真君莫要拒绝才是。”
    林枫回忆起这次改造中面对的种种问题，觉得自己这次之所以能够较为顺利的一次成功，怎么说都离不开璃月的这两位仙人提供的诸多帮助。
    毕竟很多方面的知识在须弥这边是完全没有任何记载的，地质改造这一块果然还得是经历过无数战争与灾难的岩之国度更有经验。
    眼见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他有些难以压抑内心的激动。
    暂且将其他的念头抛之脑后，林枫深吸一口气，稳住自身的元素平衡，开始在纳西妲的配合下进行起了这推进雨林范围的第一次尝试。
    阿如村，村口守卫亭。
    不知为何，今天的沙漠之中久违的扬起了一场许久未见的大型沙暴，漫天的黄沙之下，就连行走都十分的困难。
    村民们早早回到了村中的住房里，只有岗亭中的卫兵在这里防备着有可能借着沙暴袭来的魔物。
    可就在这往日里只属于粗野佣兵的岗哨上，如今却有着两位年轻的女性正在交谈。
    她们都有着一身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身体的线条也是无比的健康与流畅，一言一行之间，都展现出了因为常年锻炼，而涌现出的的活力气息。
    左手边的这位有着独特的蓝紫色秀发，眼瞳一金一蓝，衣着清凉，额头与身上多处佩戴了属于赤王后裔的独特标志，在如水般的温柔之外也隐隐显出了一丝独特的威严。
    右手边的这位，穿戴着一套造型精致的装饰性铠甲，两件帅气的臂铠在阳光下耀耀生辉，棕色的秀发在末尾进行了金色的挑染，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如同火焰一般的热情气息。
    而这两位兼具美丽与强大、频频引起村庄守卫注目的身影，正是在阿如村担任守护者的坎蒂斯，以及特意从须弥城前来看望她的迪希雅。
    自从迪希雅知道自己老爹因为自首供出神王之遗据点，而被风纪官收押，正在须弥城的监狱中赎罪之后，她心中对于那个不靠谱父亲的反抗情绪实际上就已经弱了许多。
    而在和迪娜泽黛一家的相处之中，她更是久违的体会到了被他人关心与爱护的感觉，所以即便知道了这是老爹为自己找的工作后，她也没什么离开的想法。
    虽然不再执着于让她的佣兵团出名来证明自己，但她却也没有选择就此待在雨林区域，彻底忘记自己沙漠民的出身。
    随着第一贤者上任以后，教令院陆续出台了许多关于改善雨林与沙漠关系的政策。
    前些日子的道路修建公告，更是将沙漠中的阿如村也囊括在了联通范围之中。
    曾在阿如村生活过许久的迪希雅，在这样的改变下，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己那位因为承担着守护者职责、始终未曾离开过沙漠一步的好友。
    ——既然神王之遗已经被彻底剿灭，沙漠中的不法佣兵组织也被第一贤者大人清理了个七七八八，那么这位兢兢业业的守护者，是不是也可以给自己放上一个假期了呢？
    想着了解一下阿如村现在的近况，
    顺便有可能的话，也带坎蒂丝去雨林区域转一转，她临时向呼玛伊家申请了一个假期，在道路封锁之前来到了沙漠之中。虽然现在的天气很不赶巧，但身为沙漠子民的迪希雅对于沙尘暴这种东西也并不陌生。
    漫天的黄沙并没有影响她谈话的兴致，想到了自己来的路上，在那些流浪佣兵口中听到的传说，她拍了拍坎蒂丝的肩膀，笑着开口道：
    “嘿，坎蒂丝，一段时间不见，你最近可是大显身手啊。”
    “我从须弥城过来的一路上都有不少人一直在讲你的事迹，甚至还有听说我和你有关系的人来问我，能不能向你引见一下他们。”
    “你对抗魔兽、护卫商队时的英姿，可是一路从沙漠传到须弥城了啊，甚至还有不少人说，你身上有着赤王留下的眷顾，能够预知未来、操纵沙暴呢。”
    而坎蒂丝闻言，只是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对明显是在打趣自己的迪希雅说道：
    “呵呵，我身上有没有神灵的祝福，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的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是否有名我并不在乎，我只是想着，既然雨林区域放开了和沙漠之间的联系渠道。”
    “那么面对那些愿意信任我们阿如村、特意从雨林远道而来的商人，作为阿如村守护者的我，自然也应该尽好身为主人该有的义务与责任，保护好他们罢了。”
    回忆起后面那些来到阿如村的商人，对比一开始明显改善了许多的友善态度，坎蒂丝认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还是有效果的。
    “唉，满脑子里都是村子里的大伙，倒还真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啊”
    “——我看这段时间风纪官都快把那些作乱的盗宝团和佣兵抓完了，就算你是守护者，就不能给自己放个假，陪我出去转上两圈吗？”
    一想到坎蒂丝在不需要战斗时，即便是替那些商人和外来者引路，也不愿意选择去休息一会儿，迪希雅就对这位过于认真的朋友感到有些头疼。
    “守护者不能离开村子太远，在卸任前也没有任何假期，这是阿如村世代传承的规则，迪希雅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而且对我来说，只要能看着这个安宁祥和的村子慢慢变好，本身就已经是最值得开心的事了，又何必一定要去别的地方呢？”
    摇了摇头，坎蒂丝拒绝了朋友的邀请。
    想到最近变化了许多的阿如村，希望从迪希雅的口中得到她对于这样变化的反应，坎蒂丝望向了面前的好友，开口问道：
    “先不说那些了，迪希雅，既然你这么擅长从别人那里得到情报，不知你对阿如村现在的样子又有什么看法呢？有发现什么不同吗？”
    “不同？那可真是太多了！”
    听到这个话题，迪希雅也是提起了兴致。
    “先不说你们村里那些原本只会抓圣金虫、连数数都弄不清的小萝卜头，最近竟然一个个的都在学堂里专心读书，也不说北边那突然冒出来的一大片绿地”
    “——虽然这些也很让人在意就是了，但如果要问最显眼的变化，那肯定还得是你们村子里的那些第一贤者的神像吧？”
    “公然信仰雨林的神明，你口中的那些‘老古董’居然没阻止吗？”
    一想到自己在路上不少居民家中看到的那些神像，迪希雅就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毕竟沙漠中的居民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赤王的信徒，供奉其他的神明，这在以前是迪希雅想都不会想的事情。
    “呵呵，果然最容易注意到的还是这个啊.他们自然是阻止了的，但是前几代守护者的意见已经被我否决掉了。”
    “信仰赤王终究只是我们守护者的使命罢了，村民们打算信奉谁从一开始就不在我们的干涉范围之内。”
    “在没有人传教的情况下，大家甚至自发的制作了塑像，就算是那些老古董强硬的阻止，又有什么用呢？”
    坎蒂丝摇了摇头，并不像前几任的守护者那样对此感到愤怒。
    赤王昔日的荣光的确闪耀，但祂终究已经彻底的离去了，
    现在，就连自诩为赤王后裔的守护者们，都已经得不到一丝一毫的恩眷，只能从记载中回望那段无比光辉的历史，沉湎在已经永远消逝、再也无法回返的过去之中了。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神明眷顾的沙漠子民，他们对于神明的善意与恶意都是十分敏感的。
    相比起过去五百年间教令院的拒绝与打压，在第一贤者和小吉祥草王执政的这段时间里，生活上的改变与两位神明的态度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无论是自己的衣食住行，还是下一代的发展与前程，无可置疑的事实，永远都比书籍上的内容来的更有说服力。
    坎蒂丝可以预见到，在将来的某一天，即便是那些老古董再怎么阻止，沙漠子民的信仰与他们本身都将会在潜移默化之间，慢慢融入到雨林之中，在那样的一天到来之时，这从未被神明认同过的守护者的使命，应该也就可以宣告完结了吧.
    就在坎蒂丝思考着自己将来的退休生活的时候，
    她突然感觉到沙漠之中、那即便在这种天气里也依旧如同火焰一般炎热的气息，在一瞬间似乎散去了不少。
    缓缓抬头，几滴略带温度的液体从天而降，打在了她裸露在外的脸颊与肌肤上。
    “这是.雨？可是距离预测中的降雨时机明明还差上许久才对.而且现在远处还有着沙暴”
    望着前所未有的浓密乌云，坎蒂丝有些疑惑。
    她身侧的迪希雅同样也有些惊讶：
    “嘿，这可真是稀奇，雨林那边倒是不奇怪，可这片黄沙中也会降下这样澄澈的雨吗？”
    伸手接住自空中淅淅沥沥落下的水珠，迪希雅对这没有夹杂着沙尘的雨水十分陌生。
    以往的沙漠中，降雨的天气虽然罕见，却也不是从来都没有过，可像今天这样甚至挤开了沙暴、强势遮蔽了整个天空的浓密乌云，的确是前所未有的罕见景象。
    “.难道是因为教令院前些日子通知的道路修建？虽然我是按照时间将村民们都叫了回来没错，但通知里也没说过会有这样的变化”
    想到了近一些日子里唯一的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坎蒂丝有些不确定的猜测道。
    “修个路而已，怎么可能会.”
    迪希雅刚想说不可能，
    但很快，随着一道无法忽视的庞大压迫感自远处传来，她的话语也骤然被打断。
    面对威胁，反射性的抬起头之后，视力十分优秀的她，终于看见了远处那让人无法忽视的异常景象。
    ——只见无数金色与绿色的光点自大地之中陆续升起，元素形成的海洋众人头顶缓缓汇聚成漩涡，将乌黑的云层照亮。
    漂浮于天空中的，无数山峦一般的巨石在漩涡的边缘飞掠而过，向阿如村西南侧的沙漠之中投射而去。
    “轰隆——”
    随着一阵巨响传来，来不及为天空中的异象感到震惊，就被响动吸引了注意力的人们，
    惊讶的发现在村子的远处，那些悬浮于空的巨石就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以一种惊人的秩序感陆续堆叠在了漫天的黄沙之前。
    无数的岩石层层堆叠，就像是被某种力量粘合在了一起一样，最开始的小山丘，一步一步的成长为遮天蔽日的巨型屏障，其上似乎还生长着与沙漠环境格格不入的翠绿植物。
    远处那正在向阿如村袭来的沙暴，在撞上了这环绕于村庄西南侧的屏障之后，似乎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威慑，竟然在瞬间就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眼见元素的洪流即将从天空中落下，村落四周那些在平日里如同装饰品一般，隐没在各处的奇异符文也纷纷亮起了光芒，在阿如村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坚实的保护圈，将一切有可能危害到村庄居民的影响隔绝于外。
    原本淅淅沥沥的雨水也在这样的过程中逐渐变得猛烈了起来，从最开始的雨雾，到散碎的雨珠，再到连接天幕的雨线。
    而在天空的元素漩涡之中，一道散发着强烈存在感的身影，不自觉的吸引了所有沙漠之中生灵的注意力。
    这身影高悬于天，就如同万事万物的君王一般，游刃有余的操纵着身侧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即便只是看着那道身影，阿如村的村民们也依旧感受到了一股如同烈日一般的庞大压迫感、与隐隐透出的难以言喻的尊贵。
    而透过身影四周的屏障，唯有一双耀金一般的璀璨眼眸，以一种近乎于霸道的姿态撞入村民的脑海之中。
    不同于其他那些迷茫的村民，阿如村中那些已经卸任的守护者，在见到这如同将“威严”两个字具现为实质的身影后，一时之间甚至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这样的力量，这样的威严”
    “——赤王大人，是您终于想起了被您遗落在地的子嗣，所以从世界的尽头归来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