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归元之南,至真武之北,听过玉音门的琴声,感应过凌霄剑宗的凌冽剑势,闻过蕴丹门的丹香,见识过呼延家族的颠倒阵,最后踏上了清虚宗的领域。
形形色色的景观,形形色色的人,每一个独一无二造就了不一样的世界,在迷离闪烁中热闹,又在清幽深谷中沉静,为了观飞鸟而驻足,为了珍馐佳肴而等待,鱼采薇以一种极其松弛的心态看待一切,看似耳目所为,其实是内心的沉淀。
耳听佳音,目极美好,已是福音;携一勺花之语,摘一曲花之歌,让心释然,已是欣慰,这次的出行,与其说的历练,倒不如说是一次心的旅行,去感受世界的美好!
顺道寻一寻殷姓玉牌,探一探银乌桑,路上遇到有趣的东西也会敛入怀中,丰富她的所有,为了避免再出现如进万妖森林被御兽门派人监视的情况,鱼采薇每次现身都会变换成新的面孔显示不同的修为,身边有时是玉麟同行,有时是月影蝶相伴,或是青风做护卫,他们三个无一例外都做了乔装,融进人群里,丝毫不起眼。
走的地方多了,找到殷姓玉牌的概率就高,不知不觉间又有两枚玉牌落到了鱼采薇手里,一枚玉牌卡在大江险处,被湍急的江水冲刷近万年依旧温润如新,一枚玉牌却是有些棘手,被当做了陪葬品埋在了一个家族的祖坟里。
那是一个极其小型的修仙家族,连金丹修士都没有,鱼采薇把修为压制到金丹后期跟他们商议,以给他们家族培养出一个金丹修士为条件,换出了那枚玉牌。
鱼采薇在那个家族做了十年的供奉,她离开的时候那家不仅有了金丹修士,产业也扩大了一倍,显然他们借了鱼采薇的势,只要不是巧取豪夺肆意妄为,鱼采薇就不会出手干涉,她的出现本就是那个家族的机缘。
至此鱼采薇手里就有了十五枚玉牌,只剩最后一枚,她有怀疑那枚玉牌就在殷时手里,但上次在迷魂海域没有探查,这次她也没计划去离渊海,且走且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也说不定。
前方再有三百里就是远昭城,鱼采薇早有计划得到银乌桑之后接着往南走,去南洲见识见识,那里魔瘴横行,有毒灵植一定不少。
临近十里她就发现了不对劲,高空中有渡劫修士急匆匆瞬移而过,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紧跟着她就感应到远昭城开启了护城大阵,意识到可能出事了,鱼采薇没有现身,驱使虚空石来到城门外,只见城门两边各有一个合体境修士坐阵,另外有十几个化神修士守卫,此时远昭城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不许出来。
被拦在外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给城里的亲友传音,鱼采薇驱使虚空石穿过城门缝隙来到城里,神识一扫发现城主府前围了不少人,听到众人议论的话不由得一惊!
“城主府昨夜被暗袭,福家上百口人全死了,连刚出生没几天的奶娃子都没有放过!”
“昨天晚上没听到一点风声,谁有这么大能耐,城主府可是有渡劫境老祖坐阵呀!”
“听说被投了毒,那位老祖死得最惨,其他福家人都是被抹了脖子,只有那位老祖被砍了四肢,装进毒酒坛里做成了人彘,这是寻仇来了,凶手恐怕恨毒了福家老祖。”
“福家管理远昭城有两千多年了,处事还算公允,对咱们这些小家族也不怎么苛刻,哪里引来这么大的仇,依我看可能是城主府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有人夺宝来了,宗门已经派出好几位渡劫境老祖过来查探,一定会找出凶手给福家报仇!”
“灭门之灾,这福家着实倒霉了些。”玉麟不由得咋舌。
“刚出生的娃娃能有什么罪?凶手未免太残忍了,”月影蝶嘶了一声,“凶手会不会就是冲着银乌桑来的?”
“去看看!”鱼采薇眸光闪动,驱使虚空石飞速前行进去城主府,城主府里到处都是清虚宗弟子,福家人的尸身正被抬到大堂上,一个合体境修士掩面伤心欲绝,看他的长相跟死去的福家人极像,另有三个渡劫境修士在检查众人的尸身。
“这些像极了南洲邪修的手段,对我清虚宗分明有挑衅之意,简直岂有此理!”
“凶手留下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实在耐人寻味,福师侄,你好好想一想,你们福家可曾跟谁结过死仇?”
福家合体境修士摇摇头,“不曾,祖父素来与人为善,也教导我们做事留一线,虽跟人有些过节,可从未结过死仇。”
“凶手如何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进入你族中秘地,此事不同寻常,或许凶手是你福家熟识之人,我们再去秘地细细查探一番,兴许能发现遗漏的地方。”
鱼采薇神识一动,把虚空石黏在一个渡劫境修士身上,跟着一起进到秘地。
秘地里灵脉被抽,打斗痕迹和气息早被清理过,有一处坑坑洼洼的地方像极了树坑,细看坑边还留有细小的根须,已被截断不短时间了。
“凶手果然把银乌桑挖走了!”玉麟叹气。
哪怕早一天,他们也能看到银乌桑,说不定还能察觉到凶手,免了福家的杀劫。
鱼采薇推动虚空石在树坑边缘游走,又钻进周围土里在地下浅层来来回回穿梭,忽地神识一动,她手里就多了三颗小小的干瘪的棕色种子。
“是银乌桑的种子!”月影蝶弯了眼眸。
“陈年的种子,几乎感应不到生机,”鱼采薇瞬移来到生机灵泉旁边召唤泉灵,跟它要了一滴生机凝露,把三颗种子浸泡进凝露里,“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小蝶你细细照看。”
“是,主人,”月影蝶双手合十祈祷,“千万要活下来一颗!”
鱼采薇看着外面,那些人查探再三依旧毫无收获,无奈退出了秘地,鱼采薇也跟着出来,随后就迅速离开了远昭城,这趟浑水她可不想蹚。
等她快到牟阳城的时候收到了周云景的传音,这些年鱼采薇时常跟周云景通信,最初鱼采薇在外周云景在宗门,一年前周云景决定也出宗门历练,他找到鱼采薇两人同行一段时间,终究两人的目的不同,在三个月后就分道扬镳了,鱼采薇向南,周云景却要去一趟北洲西部的无望荒漠。
两人通信就是讲讲彼此的经历,周云景如今已经走到了无望荒漠的边缘,鱼采薇也把远昭城福家的遭遇告诉给周云景。
“福家的事我恰巧知道一二,”周云景轻轻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福家死的渡劫境叫福康,他有个弟弟叫福寿,两人同父异母,福寿未满十岁时他的母亲被福康制成人彘折辱而死,福寿也被扔下悬崖,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被在崖下寻灵药的魔灵宗修士所救就去了南洲,福寿改母姓变许寿入了魔灵宗,现在是渡劫境后期修为,我推测福家的事十有八九是福寿所为。”
“师兄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难道福家人不知道福寿还活着吗?”鱼采薇疑惑道。
周云景轻笑,“这是我在南洲时无意间探到的消息,机缘巧合下我跟那个救福寿的魔灵宗修士接触过,用了些手段借机从他嘴里探听些关于魔灵宗高阶修士的消息,这才知道了而已,福寿隐忍多年从不显露他的本名,恐怕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在福康最得意的时候摧毁他的所有。”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到头来儿孙稚童都被牵连丢了性命,邪修手段太过残暴,只为斩草除根,拜师清虚宗的福家人必定也会遭殃。”鱼采薇感慨道。
“邪修之所以称之为邪修,就是他行事不拘,道德不论,没有底线,所以邪修身上的因果都很重,”周云景知道鱼采薇要去南洲,上次见面的时候就把他的经验和获得的信息全部刻录进玉简给了她,“采薇,进到南洲要格外小心,尤其不能暴露身份。”
“知道,你上次都叮嘱过了。”鱼采薇抿嘴笑了笑,到了南洲条件允许她才会出去,若不然她就像进万妖森林深处一样,隐在虚空石里游历。
鱼采薇没有进牟阳城,命呦呦把她变成略显苦相的中年女修,修为压制到化神中期,在密林深处闪身出了虚空石,脚下御剑就飞往瞑诡山,打算去鬼市转转。
当年她刚筑基陈诺就要渡金丹雷劫,为了她顺利渡劫,鱼采薇来过一次鬼市,当时修为低不敢太往深处走,如今没什么地方不可去的。
几百年过去,鬼市似乎一点没变,依旧潮湿阴冷光怪陆离,鱼采薇头戴藩篱,神识在低阶修士身前一扫,锁定有阴灵石的摊位依次走过,把阴灵石统统换走,这才走进深处来到化神修士摆摊的区域,脚步安然,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看过来,挑挑拣拣交换了不少东西,不乏价值几十万灵石的稀有炼器材料。
这时陈诺在阴井豁然睁开双眼,传音道:“采薇姐,刚才阴灵珠动了,它说里面的摊位上有它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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