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着美好的憧憬,鱼采薇闭目静坐,运功修炼,安心等待天明。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鱼采薇缓缓睁开双眼,净脸梳头,换上一套崭新的法衣,来到楼下等候。
不多时,桑离和凤长歌下楼了,又等了片刻,周云景也到了。
人齐了,华善真君一个瞬移来到四人面前,“恩,都很精神,不错,走吧。”
华善真君在前,周云景和桑离紧跟在后,鱼采薇和凤长歌排在最后。
鱼采薇自觉列在周云景身后,眼里尽是他宽阔的后背,脑子里想的却是书里的情节,如此场面,绝不曾在书里出现过。
她回忆书里的情节,东元州元家,几乎没有被提及,凤长歌后期去过东元州外海上历练,身边跟着爱慕者,并没有跟元家任何人发生过牵扯,元家,当时只是稍稍介绍了几句,做了妥妥的背景板。
在珍宝城拍卖会,更没有师伯华善真君去拜访圣祺真君的描述,事实有没有发生不知道,也许发生了,不过他只带了周云景,没带师兄妹三人,这样,跟凤长歌无关,在书里自然不会写上。
当下元家所在的客栈,跟听风楼只隔了三条街,不费多长时间就到了。
门外,鱼采薇看到了昨天见过的元家大哥正在张望,他见到华善真君一行人,赶忙紧走两步上前迎接,“见过华善师叔,父亲恭候多时了。”
“是奉贤师侄吧,如圭如璋志气凌云,果然是少年英才。”华善真君夸赞道。
元奉贤走前半步带路,“华善师叔谬赞小侄了,师叔请,各位师弟师妹请。”
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位身高九尺、威风凛凛的美髯公大笑着从房门走出来,“华善师弟,多年未见,可想煞为兄了。”
华善真君连连拱手,“圣祺师兄,师弟我也甚是想念师兄,知道师兄来此,今日早早过来拜会。”
“快请进,快请进,”圣祺真君热情招呼。
到了屋内,圣祺真君坐左,华善真君坐右,桌上已经沏上了热气腾腾的灵茶,飘香四溢,沁人肺腑。
周云景带着鱼采薇师兄妹躬身向圣祺真君行礼,“见过圣祺师伯/真君。”
“近前的一看就是云景师侄,当真是贤才俊杰,颇有你爹当年的风范。”
听了圣祺真君的赞许,周云景谦虚道:“承蒙师伯夸奖,小侄不敢当。”
“哎,怎么不敢当,师伯看好你,以后当比你爹强,”圣祺真君半开玩笑半认真,此时故意斜睨一眼品尝灵茶的华善真君,“你个老小子竟顾着喝茶,怎地不介绍介绍后面的三个小辈?”
华善真君放下茶盏,“他们三个是我师弟华辰的弟子,桑离、鱼采薇、凤长歌,我带他们来见见师兄,要是哪天他们到了东元州,还望师兄照顾一二。”
“好说,好说,”圣祺真君早就知道华善真君对自家师弟照顾有加,如今还照顾到了师弟的徒弟身上,照顾一说,不过是哪天他们到了东元州,遇到难题可向他求助,要想跟周云景一个待遇指定不能,周云景到了东元州,当亲侄照顾,自家奉贤到了归元宗地界,华善那老小子也必定当做自家孩子照看。
恩?圣祺真君心头一跳,他左臂上的一条血脉竟开始肿胀,还越肿越高,汹涌澎湃。
他暗暗运功压下,面上不动声色,当下掏出一个储物袋,“云景师侄,来,拿着,这是师伯给你的见面礼。”
华善真君眉头微挑,两人素来不在意这些,怎地圣祺真君突然改了性子,好在他身上常备给小辈的灵物,当即也拿出来一个储物袋,“奉贤师侄,师叔还未曾给你见面礼,快收下。”
得到父亲的允许,周云景和元奉贤各自收下长辈的见面礼。
这时,圣祺真君又掏出三个储物袋,“华善师弟的师侄,也算本座的师侄,也予你们一份见面礼。”
鱼采薇三人不敢上前,齐齐看向华善真君。
华善真君示意他们收下,“还不快谢过圣祺师伯。”
“是,谢过圣祺师伯,”三人恭拜,才一个个上前接过储物袋。
圣祺真君摆摆手,“奉贤,你带着四位师弟师妹去外面玩耍,为父跟你师叔有话说。”
元奉贤点头应是,带着鱼采薇四人离开房间,“四位师弟师妹,不如到为兄房间一叙?”
到了房间,元奉贤灵茶灵果照顾周到,跟周云景说话的空档,也顾及到鱼采薇师兄妹,尤其是桑离,都是金丹期,能插话的时候多些,鱼采薇和凤长歌则坐在一旁,多听多思。
鱼采薇想,师伯带他们来拜见圣祺真君,就是为了让圣祺真君认认人,哪日到了东元州,能得元家些许照拂,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结识了,以后再见面,有话就好说了。
时间流逝,转瞬便是近两个时辰,那边华善真君和圣祺真君想说的说了,该谈的也谈了,话音近了尾声。
这边,得到父亲的传音,元奉贤告知四人,两位长辈的谈话结束了,也就意味着这次拜访圣祺真君的活动,跟着结束了。
又是元奉贤将他们送到客栈外面,“恭送师叔。”
“恩,回吧,以后到了归元宗,记得来找师叔。”
华善真君颔首,带着鱼采薇师兄妹四人离开客栈。
元奉贤一直等他们看不见了,才步履匆匆回到圣祺真君的房间。
“父亲,为何……”
元奉贤想问圣祺真君为什么突然提起给见面礼,不是说跟华善真君不讲究这些,只是相互拜见就可吗?
没等他问完,圣祺真君把左臂的袖子一捋,露出鼓涨涨的青筋血脉。
元奉贤大吃一惊,“难道那三人中有我元家的血脉?”
原来圣祺真君机缘得到一门血脉秘法,修炼之后,可感应到同宗血脉,以他现在的修为,如果驱动功法,可感应到方圆百里内所有元家血脉的人,血脉越纯正,感应得越清晰。
可像今日这般,他没有驱动功法就自行感应到血脉波动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
“父亲,是他们三人中的哪一位?”元奉贤很快恢复了平静。
圣祺真君道出结论:“鱼采薇,血脉之纯正,为父生平所见。”
“怎么会?我元家嫡系不曾流落在外呀。”元奉贤眉头蹙起,不解其中缘由。
圣祺真君轻叹,“你忘了雅琦姑祖,当年就是来珍宝城参加拍卖会,回程的路上遇到匪寇,我元家人有死有伤,雅琦姑祖却从此杳无音讯,族中派出几波人寻找都毫无结果,十二年后,她的魂灯熄灭自此陨落,期间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
好比世俗界有占山为王的匪类、以暗杀为谋的地下组织,修真界也不乏亡命的修真者聚在一起成匪寇,隐在深山暗涧,专门干些截杀修士夺宝、替人暗杀之类的活计。
“父亲的意思是,鱼采薇很可能是雅琦姑祖的后人,可雅琦姑祖已经失踪八百多年了,就算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未必有如此纯正的血脉。”元奉贤想到某种可能,“难道是先姑祖的女儿?”
说完他都觉得荒谬,万年前找不见的人,怎会有个三十出头的闺女。
果然圣祺真君很不赞同他的揣测,“莫要乱说,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返祖,就如同那些有特殊血脉的人,血脉稀薄的后人也能生出与先祖接近的血脉,鱼采薇有可能就是此种情况。”
“不管如何,父亲,要不要把鱼采薇的事告知穗寅伯父?”元奉贤问。
圣祺真君低头沉吟,“肯定要的,且不论是不是雅琦姑祖的后人,有我元家如此纯正的血脉,无论如何不能让她遗珠在外。”
随后,圣祺真君就给元家家主穗寅真君传音,告知他发现鱼采薇血脉的事,还将鱼采薇是归元宗华辰真君二弟子的身份一并告知。
东元州元家祖宅,穗寅真君收到消息异常重视,雅琦姑祖是合体期老祖悭铖道君的独女,除了雅琦姑祖,悭铖道君再无其他血脉,如果鱼采薇真是雅琦姑祖的后人,对悭铖道君那真是莫大的安慰。
穗寅真君踱步思虑再三,直接进到元家秘地求见悭铖道君。
杂草丛生的野地里,一座简陋得随时会倒下的竹楼前,一位乱糟糟分不清胡子头发遮掩脸面的人斜躺在土堆上,单手拖头,脚尖摇晃,正点评着前面戏台上演绎的刀枪剑戟。
“见过悭铖老祖!”
“小玺子呀,你来见我,有何紧要事务?”悭铖道君懒得张嘴,直接传音。
穗寅真君元章玺,极度不喜欢悭铖道君对他的称呼,每次听到都让他联想到世俗国内的某种人,可谁让这是家中老祖,他是不敢怒也不敢言,还得乖乖汇报事情,将圣祺真君发来的信息一一讲明。
悭铖道君一听,撩开了挡住眼睛的头发,目光炯炯射向穗寅真君,“此话当真?那女娃真是雅琦的后人?”
“只是猜测,时间过久,当年的真相怕是再难查清,所以才想请老祖动一动,跟那女娃做个鉴别。”
圣祺真君只能感应到同宗血脉,可具体血脉归在几房,又是哪位老祖的后人,他就没办法辨别出来了,只能当事人的血缘长辈才能鉴别,各大世家,都有自己鉴别血脉的手段。
悭铖道君旋身而起,站在穗寅真君面前时,已经是银须齐整,白发束成髻,干净整洁的灰色法袍在身,右手一柄浮尘飘,左手轻握,戏台上正打得欢实的兵将攸然缩小,化成薄薄的符篆,落在他的手心。
穗寅真君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元婴修士都当做宝贝舍不得用的符兵,在悭铖老祖这里,不过是戏台上的玩物而已,“恭送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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