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潭转过身去,不想让谢彦发现自己快要崩盘的情绪。
“我最近赚得比以前多了一点,我以为,我以为我很快就要过得好一点了,”他喃喃着,声音抖得都要克制不住泣声,“我真的很累了,很累很累了。”
“对不起。”
“他是不是还会给你买几百块一个的蛋糕啊?是不是还会给你买品牌鞋啊,”谢潭转头去看他,眼眶里蓄着泪,却忍得不让它掉下丁点来,“他可真是个好爸爸啊。”谢潭咬着牙笑了一声,他想着谢永给谢彦钱的时候自己在干什么呢,其实不用想的,不是在打工、就是在生病,也许最轻松的,就是在睡觉吧。
真是好,这个男的得了癌症真是好啊。
他要是死了,自己得多轻松啊。
谢潭这样想着,地板上却不知不觉多了几滴掉落的眼泪。
谢潭后来没再跟谢彦多说一句话,他靠墙坐在了走廊上,没有去病房见那个男人,就这么僵硬的,坐了一个晚上,后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醒来后身上还盖了一件学生外套,谢潭把他扯开扔在了地上,他走到了病房门口,却迟迟的没有进去。
直到医生过来查房了,主任带着一帮实习生走到了门口让谢潭让一让,他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进去了。
谢永的病床就在靠门的第一个,他醒着,看见了谢潭,浑浊无力的眼睛都亮了一瞬间,嘴唇蠕动着。
好像在说,钱,给他钱。拿钱治病。
谢潭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突然转身离开了病房,谢彦几乎是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我不会再管他了,你自己想办法,生活费我会继续出,到你高考结束。”谢潭没有管跟着他的谢彦,自顾自说着,他不需要谢彦的回应,“以后别来找我,别再打电话给我。”
“我和你们,没有关系了。”他转过头去,最后看了一眼青涩还在上高三的谢彦,“祝你以后前程似锦,鹏程万里。”谢潭微微笑起来。
这是谢彦第一次,看到他毫无芥蒂笑起来的模样,美丽、柔软,好像画一样,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或许是因为印象深刻,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此后常常,他都能梦见这个笑容。
……
谢潭重新坐高铁回了n市,手机因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他回到自己逼兀狭小的“家”里,倒在了床上,疲惫和无力感深深地纠缠住他。
一份化疗药,少则几百,多则几千,更别提化疗和住院的钱了。
谢潭被这些数字压得都要透不过气来,他蜷缩起身体,闭紧了酸涩的眼睛。
谢潭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有点儿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开门后就被急得不行的黄盛文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手机怎么也关机了?我特么都想报警了知不知道。”黄盛文说了他半天,仔细一看谢潭的脸色,语气又缓和下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谢潭勉强提了下嘴角:“没有,我手机没电了。”
黄盛文看他不想说,也没有勉强,心里想八成又是那个糟老头的事情,真是日了狗了。可偏偏谢潭就是放不下,为这事儿黄盛文也劝过他几次,谢潭嘴上应着,该打钱还是打钱。
“我帮你请了两天假,在家里好好休息,别勉强啊。”黄盛文昨晚其实已经来过一趟了,不过谢潭那会儿也没在,他这次过来还买了点儿水果面包,给谢潭放在了桌子上,“行了我走了,你一个人别胡思乱想。”
谢潭看着黄盛文离开了,又浑浑噩噩躺了一整天,直到充了电,看到手机上的租金催缴的通知,谢潭垂下了睫毛,轻轻地,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气。
……
谢潭重新直播是在三天后,他之前下单猫耳女仆装也已经到了,完全是比对着“风行”在评论区发的图片来的。
不过也不知道店家什么心理,还给塞了一个粉色的口//球,谢潭打开包装的时候手都抖了一下。
谢潭没来得及洗,只能忍着套上了还有点异味的女仆装,不过还出了一点小问题,后背蝴蝶绑带的设计…他一个人根本绑不上,所以女仆装有点松松垮垮的,好在他黑色的假发还算垂顺,把他后背挡了挡,最后把猫耳的发箍也带上了头上。
脖颈上是黑色的choker,银色的铃铛“叮叮”作响。
【老婆——】
【老婆好久不见!!】
【想你了老婆——】
【草猫耳猫耳!】
【女仆!!!快叫一声主人听听啊老婆】
【老婆没事吧?之前下得好突然】
谢潭被突然爆发的弹幕吓了一跳,他摆了摆手:“没事……答应大家的女仆装。”
黑白两色的女仆装很少女,裙摆袖口还有蕾丝,胸口前是一个大蝴蝶结,只堪堪露出了两湾漂亮的锁骨,看起来比之前的兔女郎要保守多了。
不过黑色的choker上有一个大大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叮”作响,好像一只跑来跑去的小猫咪,只能凭借着铃铛声把它抓住,抱在怀里猛亲一顿。
西早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有些拘谨,笔直得坐在座位上。
恰好在直播开始时点进去的男人抿了一口咖啡,回味了一下其细腻的口感,然后将陶瓷杯轻轻搁置在了一旁,敲字道:
【用户水皿:西早,站起来转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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