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潭的头发修剪过了,如今是肩膀下的长度,他头顶的黑发已经长出来了不少,于是头发就一半黑一半金的,看起来泾渭分明,不过因为谢潭的脸在那里,于是都成了一种美人的个性。
三人一路来被众多目光都洗礼了一遍,饶是谢潭都还是不自在起来,这里的学生太热情了……何景焕再次拒绝一个学长的帮忙自荐,脸色都不好了。
好在学生宿舍也到了,楼层还不错,三楼,不高不低的。
他们进去的时候四人寝已经到了三个,何景焕是来得算迟的,另外几个的被子都已经扔在了床上,还有人嫌热洗了把脸水淋淋的从厕所出来的,乍一看到艾柔和谢潭顿时耳朵就红了点。
卧槽!这家属有点漂亮啊!
他赶紧抽了纸擦了擦脸上的水,把自己卷到肩膀上的袖子也给拉了下来。
寝室三人简单跟何景焕认识了一下,然后就忙着处理起行李杂七杂八的的东西起来,互相之间还有种陌生的尴尬。
艾柔和谢潭也不多待,跟何景焕一起,吃完午饭就离开了。
何景焕送他们出了校门,看着熟悉的人影和车子渐渐消失在眼里,他难得产生一种茫然感,那种对未来的期待和即将离开港湾的略微不安。
不过他调整得很快,暑假独自旅行的经验让他很快就从那种莫名的情绪中走出来。
总之,向前看吧。
……
谢潭的生活陷入到一种波澜不惊的平静中,自那次后连泰都不经常出现了,不知道是被他的家人管束住了还是艾柔做了点什么,总之很少看到他的身影了。
据邬白南所说连泰似乎又在看医生了。
“叮——”谢潭弹了下玻璃杯,他原本染成的金色长发已经完全变黑了,绸缎一样披散在肩膀上,乌黑的眼睛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他偏了偏头,“怎么不说了?”
邬白南拿起杯子“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酒,然后越喝越渴:“……没什么。”他含糊地说了一句,余光却是又瞄了谢潭一眼。
谢潭好像越来越好看了啊。不是单指外貌上的,而是他整体给人的感觉,像是褪去了一层什么,为人待物时就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若即若离感,像云像雾令人抓不住也捉摸不透。
“最近艾柔常来吗?”谢潭问道。
邬白南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起来,他确实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不过以前遇到艾柔的几率屈指可数,不过现在吗……他三天两头就碰到艾柔坐在卡座上,一个人喝闷酒。
“她就一个人坐着,有时候其实也不喝酒,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邬白南说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怎么还没和好?”
“她应该也挺在乎你的。”邬白南想到以前艾柔跟谢潭的腻乎的那个劲儿还有点历历在目,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干点什么东西,明明很垂涎谢潭吧,但是发现艾柔和谢潭闹别扭了,又赶着上去询问原因,还想帮着想想办法。
犯贱啊。
邬白南真是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他可真舍不得谢潭难受。
谢潭垂下视线,目光在玻璃杯里调配出的三色酒饮上停驻着,邬白南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看上去似乎像是落寞……或者也可以解读成漫不经意,邬白南是愿意理解为前者的。
“现在这样不好吗。”然而谢潭似乎是后者,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也是平的,表情没有什么大的波动。
邬白南就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还是因为连泰那件事情啊?”
“我觉着吧,艾柔现在应该更在乎你才是。”
谢潭没说话。
其实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只是维系着情人的关系和偶尔的亲密,反正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得以一种不知道什么死法狗带,而且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救艾柔而死。
不过最近他的表现确实有点和任务相悖了,合格的情人嘛,哪里能跟金主任性让金主伤心的,不过是仗着一点情爱的筹码而已。
谢潭摇了摇玻璃杯,抿了一口酒液:“你说得对。”他嘴角勾起笑来,令邬白南神魂颠倒的、曾经只在艾柔面前展露过的姝丽笑容一点点破开他疏离的气场,他的唇色吐出薄薄的酒气和清甜薄荷香,“任务嘛……”他这句话近乎呢喃,带着点儿倦怠之意。
谢潭算不上一个好人,他的真心和耐心其实也有限,况且他现在还处于这样一种境地,之所以经历这些,都不过是因为他想活着,恰好,他又有这个机会而已。
他以后或许会更加过分吧。
谢潭用他并不高明的演技,跟艾柔谈了谈。
他想艾柔或者是看出来了,自己其实并没有回到起初那样的状态,但是她还是愿意的,她轻轻抱住谢潭的时候又在他耳边说了句“对不起”。
……
这天其实和往常没什么不同,风和日丽天朗气清,艾柔跟谢潭就坐在后座上,各自捧着一束白玫瑰。
他们要去的是墓地,纪念一个人。
这两年谢潭跟艾柔去了很多次了,也是亲眼看着艾柔一点点释怀的,他们的关系也始终止步在那里,不过谢潭愈发的潇洒不在意起来,他不知道艾柔是怎么想的,不过或许也差不多?
他弯腰将白玫瑰放在了墓碑前面,碑上是一个年轻人俊朗的笑容,跟连泰有六七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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