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不要啊!”
仉端嘴里念念有词,把骷髅头埋好了。
云无渡环顾四周,盯着那只诡异且肥硕的兔子:“所以这里是木山了。”
仉端甩着手上的泥巴:“我们为什么又来这里了?”
云无渡沉思,一个猜测在他心头闪过:“恐怕是那条龙的原因,它或许能破开结界,我们第一次进入木山,正是那条龙受到了攻击,后来进出木山,也是因为我们和它打斗。”
仉端焦急地搓了搓胳膊:“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还急着出去呢。”
突然,一直待在旁边发呆的大兔子,一蹦,钻进一个洞口里。
仉端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大叫起来:“诶!它跑人家坟里!”
“跟下去看看。”
“什么啊!”
“走!”
两人跟着兔子钻进了兔洞,一开始的通道实在狭小,仉端艰难地往前蛄蛹着,但很快,就如同窜稀般,两人丝滑流畅地下落,滚进了一个灰暗的空间。
狭隘,蹩促,腥臭,潮湿。
那只兔子红彤彤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们,然后悄悄隐去。
“哎呦……”仉端屁股着地,痛得跪地大叫。
矮矮的墓顶也只够云无渡直起身。
云无渡召唤出火灵,但或许是氧气不足,火灵光线暗淡,朦胧地照亮了一片空间。
借助着火焰,四面墓壁里堆砌了很多小玩意儿,云无渡走近一看,全是骷髅头,骨头棒子,还有半边龙角和几副面具。
云无渡一愣。
他转头看向墓室最中间的棺椁,很小,很破烂,似乎就是几片木板拼凑起来的。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答案呼之欲出。
仉端凑了过去,他又害怕又好奇:“棺材里没人。这里是谁的墓?我拿澄心镜看看?”
仉端二话不说,掏出了澄心镜。
云无渡伸手想要阻拦。
糟糕……这里是上一次他和玉无影见面的地方,要是仉端看到他们两个人在棺材里……
白色的浓雾在狭窄的墓室内升起,黑暗再度吞没一切。
“咔——咔——”
黑暗中响起了木板摩擦撞击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机械地推动木板。
云无渡打了个响指,熄灭的火灵再度窜红,驱散白雾的同时,照亮了墓室的情况。
四面的墓壁空荡,空间也比现实里更小,幸好这只是幻想,不影响云无渡和仉端。
而诡异的声响,正是从前面的棺材里发出来的。
“这……这里面真的有人啊?”
仉端俯下身,耳朵贴着棺材板,里头响起了肉体翻滚的声音,还有指甲剐蹭的声音,顿时毛骨悚然。
“好疼……”
里面传出了声音。
“好疼……”
“爹……”
“爹……”
“爹我错了!你放我出去!爹……”
“我好饿!我饿……我饿……”
“我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饿饿饿饿饿……”
“爹——”
“娘——”
“伯伯——”
“鹤子——”
“我好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
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仉端转过头,轻声说:“好像……死了。”
“噼里啪啦!”
棺材里头发出了清脆的爆裂声,仉端一个激灵,窜出几米远:“老天!打雷劈死人了!”
云无渡抓住他的后衣领,固定住仉端:“他在里面施法。”
云无渡突然想到了长风宗一直提到的“先天道君”,或许他们说的没错,真的有人天生就有道君的本事。
只不过,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棺材内的动静持续了许久,久到仉端提出“里面不会电焦了吧?”的疑问。
闪电雷光之后,棺材里再度有了动静,可对方似乎不知道怎么出来,一遍又一遍重复抓挠棺材的行为,一声声求着外面的人放了他。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仉端从一开始的恐惧到最后的百无聊赖,直接坐在地上,托腮看着面前不断砰砰砰的棺材。
外面大概又下雨了,土地渗出了泥水,但只是幻相,仉端伸手去拍水洼,道:“澄心镜能选择看哪一幕吗?老听僵尸拍门挺无聊的。”
他嘀咕说:“我有急事啊,要不我们刨坑走了吧。”
“澄心镜只会浮现最刻骨铭心的场景。”
云无渡目光落在棺材上,似乎看透了薄薄的木板,看见里面惶恐不安的“尸体”。
“那我看一下墓志铭?究竟是谁家鬼这么厉害。”仉端挪到棺材下,借着火灵的光,摸到了棺材上的阴刻墓志铭。
他一字一句念:“天地祖宗,扼杀厉鬼。黄泉水断,碧落阻隔。骨断化泥,肉烂成土。弃于路口,压在古楼。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大宗圣祖皇帝仉河,请天地祖宗,羁押不肖子孙白瑜怀瑾”。
仉端脱口而出:“什么?这是先太子的棺材——”
棺材板被掀开了,一只黑手伸了出来。
“啊!”仉端猛地往后一退,躲到云无渡身后。
即使是幻境,那也很可怕啊!
那只手瘦得吓人,手背插着一根尖锥子,“啪嗒“一下抓着棺材板,费力地挣扎起来,木锥子在木板上发出“咯吱咯吱——吱呀吱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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