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军在步入岷珠山境内时就全数吸入了散在空气中的毒药,内里全空后……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凭什么?!凭什么!!!
秦渊咬牙在人群里厮杀着,从未有过的恨意装满了心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他们就苦苦挣扎了一夜……
秦渊双手已经快要冻僵了,却还是撑着一口气紧紧握着归抵挡着没有穷尽的明枪暗箭。
“大帅!!!”
战场里不知哪里爆发出了这么一声,秦渊全身一抖,他看到了……他看到……
秦轩的头颅被暮冀一刀斩下,鲜血喷涌,秦轩的身体被暮冀一刀贯穿,尸身被暮泽狠狠摁跪在地上,刀身猛地向下一用力,秦轩的身体从中间分裂成了两半。
四周的厮杀声,马蹄声全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秦渊的大脑里回荡着阵阵鸣叫,秦渊抬腿向前行了一步却又立刻脱力跪倒在了覆盖着大雪的焦土上,父帅的头颅被人踩了又踩……踏了又踏……
他的心好似一瞬间停止了运动,一切都变成了一片雪白,看不清……听不见……只有父帅……只有父亲……
血……已经不知道是从哪里滑落的了……痛吗?感受不到了……可是心却在撕裂……可是真的好痛啊……好痛啊……
“父帅……”秦渊无力的轻轻呼唤着,就像小时候那样。
“父帅,爹爹……”
秦渊将归插入地面借着力颤抖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颠簸的走向父帅,靠近父亲……
父帅……父亲……要……爹爹啊……
秦轩的头颅在一片混乱中被一双不知是谁的手拿走了,秦渊重重的呼着气,双目狰狞的望向那双手,不见了!不见了!!!秦渊不顾身体瘫软拼尽所有力气疯狂的朝着方才那双手所在的地方奔去!不能走!不要走!!!
“父帅!!!”秦渊朝着那个方向撕心裂肺的咆哮着。
“暮冀……暮冀!!!”迟来的意识在这一刻彻底清醒,意识回笼,恨意翻涌:“去死!去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恨啊!恨啊!!!
秦渊找不到暮冀,他朝着漫天飞雪嘶吼着,宣泄着,心底的信仰在一丝一毫的粉碎着,焚烧着:“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不痛?怎么会不痛!!!
秦渊用尽余力疯魔一般朝着四周用力挥刀:“去死啊!!!全都给我去死啊!!!”
一只箭矢在背后朝着秦渊射来,秦渊早已迷了神志,连敌我都已经失了分寸,霎时间,秦渊被一人重重扑倒在地,刀锋划过皮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格外清晰。
秦渊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哥……哥哥……”
秦淮摆正身体将秦渊整个人遮挡在身下,他迅速伸出一只手捂住秦渊的嘴,鲜血从脸上滑落,掉在了秦渊的脖颈处,秦渊双目通红的望着秦淮,秦淮同样这般望着秦渊,秦淮柔声却充满了颤抖与哽咽:“阿渊乖,阿渊不要说话……阿渊……阿渊再乖乖等一等……等天亮了……阿渊就赶紧走吧……一定要走啊……”
泪滴滑落,秦淮哭了……可他不愿让弟弟看见,将下巴覆在了秦渊头顶,可泪水还是浸湿了秦淮的发丝,秦淮的口中不断呢喃着:“一定要走啊……一定要走啊……”
秦淮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后背,温暖的血液顺着冰冷的盔甲流淌在了秦渊身上,秦渊触碰到大片大片的湿润,他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无声的呜咽着,无声的嘶吼着。
哥哥!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人!!!
哥……哥你怎么了?你起来啊!你快起来啊!!!
“阿渊……一定……要……走啊……”秦淮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散……
不!!!不!!!
秦渊的心被彻底撕裂了……大哥哥……大哥哥……阿渊都叫你大哥哥了……你哄哄我啊……哄哄我啊……求求你了……哄哄我吧……
大哥哥……父帅……大家……都没有声音了……
什么布防图?!什么内探?!分明都是用来哄骗我们的引子!
秦渊终于分辨出来了……耶律齐说的是……你们自找的……
恨意在疯狂叫嚣,心中坚守之物究竟是为了什么?刀刃指向了身边的同伴,可执刀之人究竟是谁?手足一个接一个倒下,不是倒在敌人手里,不是倒在冰天冻地里,为什么?迎接我们的不是荣耀!是夺命的鬼!
我们心甘情愿奉献一切,可是屈辱冤孽无端套住了我们的脖颈,我们成了连畜牲都不如的烂泥。
血色弥漫了天际,焦土淹没了万千英魂,地狱的使者在唱颂丧歌,漫天飞雪盖不住累累尸骨,血泪换不来胜利,牺牲换不来清白,星辰笼罩在上升的黑烟里,飘散在遍野的哭嚎里。我所忠诚的塌碎了我的脊梁,我所信仰的嘲笑着我的无能,我脱力倒进同袍的血肉骨骇,仇视着愚蠢的自己。
究竟该怎么办?没人能回答我了……
父帅……大哥哥……将士们……
都死了,就这么……死掉了……
马蹄声渐行渐远,秦渊听见了耶律齐还有暮冀的声音……他们……他们!!!
他们忘恩负义!!!他们恶心至极!!!他们卑劣的渴望着我们的死亡而又无耻的吞噬了我们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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