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 胜势

    此言一出，众皆大喜。
    便连张定边都是喜形于色，只觉得心头压力陡消，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向前来报讯的骑兵追问道：“消息可是属实？当真是燕王殿下的援兵？”
    “绝对属实，燕王所谴之传讯游骑，正在我军阵中。”骑兵道。
    “何其速也！”张定边道，“快，将那游骑带来！”
    不多时，一位浑身浴血的士兵被带到了张定边面前。此人风尘仆仆，一身伤痕，很显然是突破了重围，才联系上了他们这些康居城的守军。
    “燕王带了多少兵卒？长途而来，可能战否？”张定边问道。
    “报告大人，燕王殿下此行领兵本部精锐三万，另征发草原各部儿郎七万，共计十万人马，前来驰援……”
    张定边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捋清楚了局势。原来，早在收到三大苏丹国使者的驰援之时，大明便已经从西方传教士的口中，预料到了中亚即将发生变动，故而准备好了出兵远征。
    因此，大明发兵的动作，比他和姚广孝预料的要更早一些。
    而且因担心中亚局势恶化，朱棣更是先派遣轻骑，命令草原各部先行整军出发。现在处于康居南面的援军，就并非朱棣的本部兵马，而是来自于金帐汗国的先遣兵马。
    此前，金帐汗国的大汗脱脱迷失想要趁着帖木儿帝国崩溃之时，来捡明军的便宜，结果被明军胖揍了一顿之后流落奥斯曼帝国，最后死于大马士革城，新任的金帐大汗就慑于大明军威，向大明俯首称臣。
    这次朱棣的使者一到，他们就重新想起了当年先代大汗被朱棣胖揍的恐惧，果断派出了万余兵马，给明军当起了先锋……因为他们距离康居城最近，因而是第一个来到此地的。
    金帐汗国对大明充满畏惧，但对从西方过来的这些十字军，却是毫不犹豫的重拳出击。在这些人心中，这些欧洲人都是他们祖先的手下败将，当年整个欧洲都只不过是成吉思汗的牧场，区区几万欧洲人，有什么好怕的？
    面对迎面阻截的十字军，金帐汗国的骑兵毫无畏惧，甚至嚣张的分兵两队，从两翼使用草原骑兵标志性的“曼古歹战术”主动出击。
    以重甲骑士和步兵为主力的十字军，本来是气势汹汹的迎上了这群草原轻骑，但却在瓢泼的箭雨之下只能被动防守。
    虽然，这些箭雨其实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
    即便有人想要主动迎击，但草原骑兵来去如风，这些十字军只能跟在草原轻骑身后吃灰。骑士老爷们被气的嗷嗷怪叫不已。
    其实，他们应该庆幸才是。这些蒙古人早已势微，若是换做了成吉思汗时代的曼古歹战术，轻骑重骑分出合进之下，足以将他们这点子兵力全部撕碎。
    不过，这支金帐汗国的军队，虽然早已没有了先祖的勇猛，却也足以让十字军大军投鼠忌器，开始忌惮这支来路不明的援军。
    十字军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来阻隔这支草原援军，使其无法与张定边所部合流。
    这也使得他们对张定边的进攻力度，大大减少。
    而后，十五日后，朱棣终于率领大军，抵达了战场。
    彼时，张定边所部正在被十字军围攻，金帐汗国的骑兵虽在外围牵制十字军，但状况仍旧岌岌可危。
    朱棣的“燕”字大旗摆出，十字军其实仍未当一回事，只当是又一部援军到来，和对付金帐汗国一样，派出了一支军队进行阻截。
    然后，就被燕王朱棣教了做人。
    朱棣麾下以草原精锐居多，但，核心部分，却是仍保留了以汉人为首的神机营。面对着蜂拥而来的十字军，朱棣令神机营军士于中军列三段击阵势，而后两边兵士分开两翼。
    穿着铠甲的雇佣兵们和骑士老爷，看这一支援军竟不似金帐汗国骑兵那样一击即走，本来还在欣喜之中，紧接着就被密集的弹幕所笼罩，身上厚实的铠甲如纸糊一般的被弹丸穿透。
    十字军猝不及防之下，大乱。
    朱棣率部覆压而上，野蛮的撕开了十字军的包围圈，成功与康居城取得了联系。
    “殿下，辛苦了！”眼看朱棣带着神机营来到了城外营帐，张定边与姚广孝联袂出迎。长途驰援，朱棣消瘦了许多，但观气色却是红光满面，他大笑道：“本王有何辛苦？你等固守城池，护佑我华夏疆土，才是辛苦。”
    “而今尚不是叙旧的时候，尔等可还有气力，能随本王杀敌否？”
    “有何不能？”张定边被激起豪气，高声长笑。
    两边合兵一处，称热打铁，对着十字军发起了急攻。十字军一方大骇，完全没有预料到，大明一方竟然敢不休息，就发动攻击。
    这些援兵，本明显是远道而来他们就不知道累吗？
    朱棣当然知道自己的部队已是疲兵，但大军突然而至，此时十字军正处于混乱状态。此时若是明军扎营休息，十字军也便有了时间站稳脚跟。
    与其如此，不如一鼓作气！
    两方交锋，一时间杀声震天。这等规模的站场交战，已是没有任何花巧可言，康居城外，已经变成了绞肉场。十字军受到突袭，惊惶失措，而明军远道而来，气力未复，两方状态皆非万全，一时之间，竟是打的平分秋色，惨烈无比。
    但随着时间过去，人数较少的明军一方，渐渐占据了上风。
    究其原因，一是因为十字军终究是许多欧洲贵族组织起来的联军，互相之间各有统属，主帅约翰只有名义，无法约束全部大军。因而临阵指挥应变之时，做不到如臂使指。
    而明军一边，朱棣锋芒无匹，张定边老于战阵，二人皆是名垂青史前列的将帅之才。一旦十字军出现破绽，二人总能第一时间发现，调拨兵马击敌薄弱之处。
    且明军火器犀利，神机营的火铳，对付欧洲王牌的重骑士，简直是摧枯拉朽。骑士老爷们都不敢直缨其锋，十字军士气还不一降再降？
    终于到了黄昏之时，十字军开始了全面的溃败。伴随着血色残阳，象征着天主神权的十字大旗，也被明军斩落于战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