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得着吗。”那颂没好气地说。柯桦往托管班走,那颂追问:“下午还有课?你一天都泡在小屁孩儿堆里,有意思吗?”
“比跟矫情鬼吃饭有意思。”柯桦说。
那颂伸手去抓柯桦胳膊,柯桦眼疾手快,抓住他中指向后一掰。
“啊——”烈阳下,那颂额头立刻迸出汗珠子。
柯桦凑近,“之前提醒过你,忘了?”
“你他妈……”
柯桦用力向后掰,那颂的指骨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我次——”
“忘了,长长记性。另外,别在小孩面前说脏话,否则……”
“否则怎样!”那颂忍着疼拿肩膀撞了柯桦一下。
柯桦眼睛往他嘴上一瞥,刚才湿巾擦的水渍还在,阳光下像上了一层透明的釉,包裹着里面辣到十分饱满的粉红。
柯桦松手,开门进屋,手摸到门上面的卡扣,向下一拉,门锁上了。
那颂慢了一步,恨恨地踢了一脚门。隔着玻璃门一指柯桦,接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下午本来没有课,但是柯桦不想回家。也想不出去哪。如果没有颂野狗似的追着,他会去图书馆里泡一下午。
下午又替宁老师带了一节课。下课后,柯桦跟拉货回来的宋老师打了声招呼。“宋老师,我先走了。”
“你怎么来的,门外没你车子啊。”宋老师正指挥送货师傅搬桌椅,“我记得上午走的时候门外还有辆自行车,是你的吧?”
柯桦眼皮一跳,大步推门出去。托管班两边的窗户下面都没有他的自行车,停着几两学生的车子。不远处的人行道树丛里停着两辆共享单车。
那颂能把车子骑哪里去?卖了?大概不可能,比起找人买车子,随手扔了更符合那颂的性格。
“咻——”尖利的口哨声从身后传过来。听声音,有些距离。
柯桦转身,循声往右走,拐过旁边超市的太阳伞方阵和水果店的水果矩阵,才看见水果店旁边的胡同口的那颂。
那颂骑在他的车子上,单腿撑在地上,笑得不怀好意。
柯桦绕过水果矩阵突然加速跑向那颂。
“卧槽——”
那颂的眼睛瞬间瞪大,仿佛看见了果园那条狂追他的大狗,使出浑身力气猛蹬自行车。
柯桦伸出去的手摸着车筐边缘擦过。
柯桦惯性向前跑了两步才停下。
那颂蹬了两脚停在十米外,扭着上身向后看,露出得逞的奸笑。
柯桦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像溜达在羚羊群外围等待机会的雄狮,耐心十足地边整理背包,边靠近。
那颂冷笑,骑上车又跑出去十米远。
那颂不是脆弱的羚羊,柯桦也没耐心一直追他。
经过24小时便利店,柯桦坐到店外长椅上,仰靠到椅背上眯着眼对着午后的太阳。
链条刷过链轮的声音由远及近,柯桦拿眼角余光看着那颂靠近。
那颂停在长椅一边,下车直接坐到柯桦旁边,腿挨着腿。
柯桦起身要走,那颂抬腿压在他两只膝盖上。力道很大,柯桦愣是给压回了椅子上。
“坐着。”那颂学他仰躺在椅背上,眯眼对着太阳,“我在外面等你一个多小时,你追着跑两步就不跑了。合适吗?”
柯桦没再动,抖抖膝盖。“拿……”
“你再推我,柯大树我今天非……”那颂眯眼斜睨他。“非|礼你,信不信?”
柯桦忍不住笑出声。他靠回椅背上,偏头也盯着那颂。笑着摇头:“不信。”
“卧槽!”那颂扑棱蹦起来,单膝跪到长椅上,一只手按住柯桦脑门,一只手揪住衣领,低头……
“妈妈你看!”清脆甜美的萝莉音随着超市玻璃门推开的“欢迎光临”的电子音一起送到那颂耳边。
那颂的头已经低了下去,柯桦的眼睛睁得很大,十分认真地盯着他,嘴角勾着笑。
那颂:“……”
操!
“呼——呼——”
他照着柯桦的大眼睛呼呼吹了两口。然后问:“好了吗?”
柯桦扫开他的手,捂着眼弯腰,脑袋垂在两个膝盖中间。
“哥哥迷眼了。”萝莉的妈妈牵着萝莉走了。
那颂吁出一口气,跌回长椅上,扯着领口扇风。
整条长椅十秒钟前就开始有规律地不停地抖动。
那颂气急败坏地捶了一拳柯桦的背,“有没有完了!”
柯桦直起身,整张脸都是笑,每个毛孔都在笑,笑的眉毛都在抖。脖子、耳朵都笑红了。
“闭嘴!”那颂伸手去捂柯桦的嘴。
柯桦扒开他的手,搓了搓笑僵的脸。“怂包。”
“你有病!刚才有人!”那颂外强中干地喊起来,“要你你敢!?”
换成他,他敢。那颂绝对不敢。这位少爷就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性格。
柯桦从长椅上站起来,抖抖腿和裤子,跨上车子。
那颂赶紧抓住车筐。“我坐哪儿?”
“车筐里。”柯桦说。
“我要坐车梁。”那颂据理力争,上前一步拉开柯桦握着车把的手,踮起脚屁股横挪坐到了柯桦身前的横梁上。
车子的横梁是斜的,斜向座位下面。那颂坐到梁上,慢慢向下滑,最后后背贴到柯桦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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