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坦坦荡荡,段星阁却一点也不坦荡,看到他脱下衣服后,整张脸立刻便红透了。
看起来相当纯情,惹得云栖忍不住想逗他。
只是他并不知晓的是,眼下段星阁面上泛红,好似被心上人撩拨的高中生,心底却压着沉甸甸的阴暗思想。
但他考虑到自己此刻的伤口情况后,硬是将那些思绪都忍了下来。
实际上,云栖半蹲在他身下给他擦拭伤口下面时,段星阁脑海中想的却是按着他的后脑看他因为吃不下而惊愕睁大的含水眸子。
到了那时,云栖整个人会因为颤抖和无措进而蹲不住,进而膝盖也会因此而跪在带水的地板上,泛红一片。
不过浴室的地板太硬,段星阁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应该换一个地方。
然而纵然他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恶劣的念头,可他面上还是很好地收敛了眸底的暗色。
而且脑海中想归想,那是日后伤口恢复好的事,眼下段星阁却不忍让云栖这么事无巨细地照顾自己,于是抬手就想接过对方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擦也能避开伤口,哥哥,还是我来吧。”
云栖却一躲,抬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
段星阁眨了眨眼,立刻从善如流道:“……那我待会儿洗完澡给哥哥擦头发。”
不过说归说,两人洗完澡出来后,为了防止段星阁发梢的水滴到他的伤口,云栖还是自己拿了毛巾先擦着,让段星阁先去拾掇他自己了。
段星阁听话归听话,只是听话的方式有所不同。他擦都没擦,只是随便把头发吹了一下,半干不干后便算拾掇完了,扭头就要找云栖。
云栖不喜欢吹头发,段星阁吹完走到客厅时,却见对方还坐在沙发上慢慢擦头发。
于是他走上前接过云栖手中的毛巾,从背后拥着他,用毛巾亲昵地给他擦着头发,手法温柔而熟稔。
但他从站到云栖身后开始就一言不发,云栖敏锐地品出了一丝不对:“怎么了?”
段星阁回神,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庆幸……还好我们都活下来了。”
他话里有话,云栖却没听出来,以为自己刚刚是过于敏感了,闻言放松了肌肉,靠在段星阁怀里轻声应了一下:“嗯,还好我们都活下来了。”
然而云栖的第六感实际上准的吓人,此刻段星阁站在他身后不动声色地为他擦着头发时,想得却是如何用毛巾把他的手捆起来按在床头。
最好再去定制四边有杆子的那种床架,这样能从上面吊下绳子,将双腿也给牢牢地捆在两侧。
段星阁很喜欢听云栖的声音,但在他的幻想中,他却完全不想听那人的解释了。
为了防止他解释,最好在一开始就用干净的毛巾塞住他的嘴,因此他只能发出最可怜的呜咽。
直到他哭得精疲力尽,连被吊起的双腿都没了痉挛的力气时,再把毛巾拿出来。
这样云栖不但没了解释的力气,恐怕连话也说不完整了,只能像个被用坏了的人偶一样流着泪喘息。
段星阁深知自己骨子里是个残暴的人,但他曾经害怕云栖因此厌恶他,故而他压抑着自己的本能,为两人的初夜设想了很多种温柔而缱绻的可能。
在那些可能中,段星阁不是没想过自己会突然失控的场合,但他每每想到此时,第一反应不是顺着思路继续想下去,而是硬生生将这一切幻想掐断,进而开始自责,思考应对措施。
段星阁甚至突发奇想过,世界上既然有刺激冲动的药,那有没有一种反其道而行之的药,用了之后可以减缓生理冲动,让他不至于太过热烈而弄伤云栖。
可眼下看来,这些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实现。
他还是不舍得弄疼云栖,段星阁深知那些过分的,带着疯意的念头也只可能存在于他的幻想中。
可那份遗嘱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梦魇一样提醒着段星阁前世的一切,怀中逐渐消散的温度再一次浮现上来。
这么多年来,段星阁从未像今天这么生气过,可他面上反而出奇的平静。
娱乐圈内积攒这么多年的实力让他将若无其事的样子演了个十成十,以至于云栖没有看出丝毫端倪。
哥哥其实应该感谢他肩头的伤,段星阁平白无故地想到,如果不是肩头的伤,可能此刻的云栖已经不是坐在沙发上被他从身后半抱在怀里擦头了。
他会被人牢牢地挤在沙发深处,双腿被死死地卡住,段星阁单用一只手就能让他哭出来。
云栖也许会挣扎,但只要那张照片拿出来,事情的暴露会打他一个猝不及防,回过神后的他也许会下意识咬住手腕而后矢口否认。
但很快他的理智便会在段星阁的手下土崩瓦解,开始挂着泪珠解释自己所做的一切。
不过他的话很快便会分崩离析,于是云栖就会被他弄得一塌糊涂,沙发也会被他弄得一片狼藉。
段星阁想到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像自己妄自菲薄时想象的那样猜不透云栖的心思。
他明明这么了解对方,连他所有可能的反应都猜到了,却唯独因为自卑,没能猜到对方会立那份遗嘱。
扭曲的怒火中,段星阁忍不住想到,先前自己的不自信简直就是笑话。
云栖明明爱惨了他,连死后的一切财产都愿意给他,宁愿一个人被明皎扯着站在船边,也不愿他有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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