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现的时候,斜影已经到了十公里外的一片山脚下。
这次没有树木遮挡,显露出来了一道穿着黑色风衣,像貌俊美近乎妖的身影,站在荒野中。
正是从灯塔空间,返回现实的吴恒。
他的手掌缠绕着一道魇力,射入一颗十人合抱的古树下方千米处,牵引着一个灰色的尺长布袋上来。
布袋上泛着肉银色波纹,犹如活物表皮。
吴恒收起来了,查看了一番,才满意的收了起来。
然后他的思维连接了出去,链接到了自己塑造的替身上,发现对方正骑着一辆摩托,在前往北全市的路上。
后备箱装着收购的一些山间药材,风尘仆仆。
吴恒又将意识连通了阳光小区,家里的雕像和母亲脖颈间的项链上,一些有关特殊能量的记录被读取。
母亲那里还是安全的,倒是他那没心思去管的妹妹,竟然从学校回家了一次。
看了一下吴母,顺便要了费用,说报什么补习班后,又急匆匆返回学校了。
吴恒倒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妹妹,虽然是从家里摆放的雕像记忆中。
“嗯我这妹妹叫什么来着?”
吴恒翻找了一下记忆,终于找到了她的名字:吴朵朵。
确认家里没事后,他将目光看向了西面的山池市。
目前祭灵、红莲、夜雨三家协会的主力,都在山池市节点附近,而他作为祭灵协会副会长。
可不仅仅是一个名头与调动队长那么简单。
是需要在现实中被授予权利勋章,几乎堪比封侯拜将的。
其他普通福利不说,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关于赤脍银的比例分成,会大肆提高。
“该去了!”
这一路可还有不少人在等着他呢。
吴恒的身影再次于原地消失,就连地面的坑洞都被抹平了。
山池市,自古兵家重地。
是“时罢山池之威禁,深抑豪右之兼擅”的山池;也是风景秀丽“山池壮丽,阶閤彤丹”的山池市。
作为古代兵家要城,自然也有它的关卡。
市外向东7里外的山池关,便是这道关卡。
而此时这道通向山池的关卡处,则站着一个人,他站在那里,远远看去,便能感受到一股桀骜的凶气。
就像是一头鹰!
奇怪的是,这头‘雄鹰’没有翱翔于天空,而是在默默等人,或者说等它的猎物。
也许不是猎物。
在最后一缕夕阳落下之前,那个宛若雄鹰般的人动了,他转过头颅,目光如鹰觑般,盯向了东方。
他本人的名号也无愧于他给人的感觉,所以他叫蜃鹰。
蜃鹰的身体表面散发出波纹,鹰形的波纹,四周的空气被挤压开来,形成了风压。
风压将地面的尘土卷向百米之外,形成了漫天的灰烬雾霾。
雾霾中,另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却缓缓走了过来,身上没有半点尘埃,衣服、鞋子都无比干净。
吴恒看着面前的蜃鹰,他此时越发赞成祭灵的话,这个人太傲了。
甚至身体上的死气,已经快要被这股傲气遮挡不住了。
不过幸亏他有个好会长。
“我们的赌约还算数吧!”蜃鹰问道。
“当然算!”
“这不就是你等在这里的原因么。”
蜃鹰道:“我不会杀你!”
“我也不会杀你。”吴恒笑了,他体内的属于地狱级的力量沉寂了下去。
“那就动手吧!”蜃鹰的背后、身前、左右,不知何时浮现了一只庞大的虚幻巨鹰,他就在那鹰身中。
鹰身虽然虚幻,但是每一根皮肤纹路,羽毛都清晰可见,那堪比房屋的利爪,只是伸在那里,就仿佛刺穿了空气。
阴冷、凶戾的气息,迎面而来。
“你还等什么?”蜃鹰盯着吴恒道。
吴恒:“没等什么。”
“那就动手吧!”
蜃鹰的双臂张开,那巨大的虚幻鹰体,也身体绷紧,伸开翅膀,振翅欲扑。
展开的大翅,将最后的夕阳光辉都折射的扭曲、阴冷。
这是一只猎诡之鹰。
“那就动手吧!”吴恒站在原地淡淡道。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浓郁的血絮力量和魇力,瞬间自体内蔓延而出,犹如决堤的洪水。
四周下起了红色的雪。
每一片雪中,都射出了一道道红色的利钩锁链,在‘叮当’碰撞声中,齐刷刷的射向了右边的上空。
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
甚至完成这一切的时候,吴恒的尾音回声还在回荡。
蜃鹰明明还在原地,保持着振翅欲飞的姿势,但是万千条锁链射向的方向,全传出了一声鹰啼,啼声悲凄。
戾--!
密密麻麻的锁链,凭空挂在那里,链钩的空白处,渗透出了一道道血液。
血液如瀑。
血瀑中被淋出了一道巨大鹰身,以及鹰身中的人。
鹰和人都被锁链贯穿了肢体,连接着雪,就像是被绳笼困住的猎物般,束缚在了半空中。
蜃鹰不断的挣扎,想要挣脱,扯得锁链咯吱作响,却根本无用。
他不知道吴恒是怎么发现他真身的。
但他还没有输,还有最后一招。
蜃鹰被困住的鹰体陡然变得实体化,不再虚幻,每一根羽毛竟然都是残破不堪,泛着血渍与鬼脸。
他的傲,平时让他不愿意展示这诡异的身体,太丑陋了。
但现在他必须这么做。
一声戾啼,全身羽毛犹如狂风骤雨,伴随着诡嚎声,携带着一块块肉体,卷向了地面的吴恒。
强大的撕扯力使得吴恒根本无法离开原地,避无可避。
这才是他的鹰祭领域。
地面堆起了一座鹰冢,空中只剩下巨大鹰骨架与骨架内的蜃鹰本体。
“你输了!”
半空中,吴恒淡淡的声音从蜃鹰的身边传来,蜃鹰豁然转头,震惊的看向吴恒。
‘他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蜃鹰内心自问。
不知道!他不知道。
这巨鹰虽然只剩骨架,却也相当于他的身体,可现在有人来到了他的身体中,站在他本体身边,他却不知道。
“你”蜃鹰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来话了。
他的身体被锁链弄的很痛苦,但这种痛苦不至于让他说不出话。
让他说不出话的,是他内心的难受。
“为什么?”蜃鹰张开干涩的喉咙问道。
他不是问吴恒为什么能赢他,而是问吴恒为什么能发现他,并且为什么能出现在他身边。
吴恒突然有种欺负小孩的感觉,不过还是没有说出真相,而是轻声道:“你是蜃,而我是魇!”(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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