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是哪种事,黄飞当然想不明白,但陈争和鸣寒互相看了看,都想到了同一件事——接受袁教授安排的女人。
目前监控、通讯设备都已毁,袁教授只知道一个姓,不容易确定身份,但是既然他是陈玲珑的同学,就不算查无可查。
陈争离开问询室,“我再去一趟尹高强的家。”
鸣寒说:“我去痕检科找找。”
前阵子尹高强出事,他的不少物品都已经被转移到北页分局,但其中并不包括他妻子的物品。如果能在尹家找到陈玲珑的毕业纪念册等,锁定袁教授就容易得多。
尹家贴着封条,有民警值守,陈争打开门,确定没有人来过。经过前面几轮勘测,尹家几乎没有没被警察检查过的角落了,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尹高强卧室的阳台上有个壁柜,里面装着许多泛黄的书刊杂志。老人家就是这样,看过的东西不舍得处理,全都堆放在一起。陈争将书籍一本本拿下来,最里面是一个箱子,打开,也是书籍。但和外面的书籍不同,这些都是上世纪流行过的言情小说,很多妈妈辈的人年轻的时候就好这一口。
很显然,箱子里的书是陈玲珑的书,她过世之后,尹高强将它们好好收拾起来了。往箱子下面翻,还有一本简报,贴着以前流行过的女性服装,看得出陈玲珑曾经也是个爱美的人。继续翻找,陈争拿起一本硬皮册子,正是他来这一趟想要找的——陈玲珑的同学录。
几十年前的同学录和现在的没得比,很简陋,纸页也早已斑驳脱落。扉页写着哪一级哪个班,以及学校的名字:竹泉市第十中学。
陈玲珑居然是十中毕业的。这一系列发生在中学的案子和这位早已病故的妇人是否有联系?
纸页过于脆弱,陈争翻得十分小心,上一辈人写同学录颇为正式,将自己的家庭住址、联系方式写得清清楚楚,还附带殷切祝福。在同学录的后半部分,陈争看到了一个名叫袁及民的人,和其他人不同,他在联系方式那一栏写着:今后天涯海角,书信不达,盼望再次相逢。
什么意思?联想到黄飞说袁教授是从国外回来,也许写这本同学录时,袁及民就已经决定出国,而那个年代通讯不便,毕业后就真是天各一方,难以联系彼此了。
翻遍同学录和箱子,陈争都没有找到照片。这时鸣寒打来电话,“哥,你那边怎么样?”
陈争说:“陈玲珑以前就读的是十中,同学录里有个很可能是袁教授的人,叫袁及民。我等下去十中查档案,你那边呢?”
鸣寒拿着一张老照片,照片是从尹高强的相册里翻到的,和陈玲珑的其他照片放在一起,背面写着xx级毕业留念,“找到陈玲珑的毕业照了,不过看不出谁是袁教授。”
陈争来到十中时,鸣寒已经在校门口等待了。陈争从他手中接过老照片,找陈玲珑都很费劲。鸣寒指了指第二排靠近中间的羊角辫女孩,“我对比过其他陈玲珑的照片,应该是她。”
老照片像素很低,又经过漫长的时间,每个人的面目都模糊不清,陈争的视线快速扫过后排男生,停在一个高个头戴着礼帽的男生身上。“这个像不像袁及民?”
鸣寒挑了挑眉,“我们都没见过他,黄飞也认不出。”
“我的感觉。”陈争说:“袁及民还没毕业就已经确定出国,他的身上可能早就有西方文化的烙印。小年轻,有时都挺爱装。”
鸣寒又看了看照片,笑道:“你还别说。”
陈争带着照片、同学录进入十中,鸣寒则像个闪送小哥,完成闪送服务后,骑着摩托一溜烟消失在车流中。
教务处的老师满脸为难,几十年前在这儿上学的学生都已经退休了,更别说老师,档案他们虽然都还留着,但并不是电子档,找起来非常麻烦。
这确实是个问题,而且就算找到档案了,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但陈争还是打算先找,找不到还有后手。校方安排了几名年轻老师,和陈争一起找。同时,鸣寒回到分局后,也正在查袁及民的信息。然而袁及民这个名字似乎是假名,或者早已更改,查不到这个人。
档案室有很重的灰尘味,待久了鼻子很难受,咳嗽声此起彼伏。陈争叫了个药店的外卖,送来口罩和鼻腔喷雾,“大家辛苦了。”
年轻老师很好说话,来的警察居然这么客气,大伙儿戴上口罩,又干劲十足地找了起来。
一小时后,陈争终于找到了疑似袁及民的档案,档案上有一张糊得不像样的照片,基本看不出五官,但那标志性的帽子让陈争确定,就是这个人。在姓名那一栏上,写的并不是袁及民,而是袁章丰。
陈争立即将消息同步给鸣寒,分局再一查,此人最近一次入境是今年11月14号,b国人,在竹泉市购置有三套房产,其中两套都是别墅,并且参与了多项面向老年人的爱心活动。
27日,春谣社区正在举行关爱老年人的义诊,这条街上住着很多老人,他们中的很多人一辈子都生活在春谣社区,年轻时在厂里工作,老了子女都搬去更好更新的小区,他们守着当年老厂分的老房,一步步走向死亡。
参加义诊的是一家私立医院,这比较少见。社区里面搭着三个棚子,一个是诊断区,一个存放药物器械,一个是给老人们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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