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出来了。”听安打开果汁,喝了一口,“那天看到你的指甲,还有那双高跟鞋,我就猜出来你身边应该是有人了,但我不知道是谁。直到昨天白天我看见姓许的手机,才知道是宁渡。”
蓝辞若有所思地点头。
“所以你叫我来是想说这些?”
蓝辞和听安并没有那么多交集,如果算起来,也只有那一支口红和撞破别人私密事的“交情”,谈不上熟悉,更不谈坐在这推心置腹。所以当他昨天晚上接到那通电话,他更多的是疑惑。
他疑惑听安想干什么。
如果只是卸甲,那么他今天根本不会回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听安果然有要说的。
听安看着蓝辞戒备的语言,轻松地笑了笑。
“蓝辞,我不清楚你和宁渡的关系是不是像我和许则川一样,但我本能不喜欢这种关系,也不会斯德哥尔摩沉沦这种关系。”
“大家尽管在声色场合工作,可我并不觉得人格低人一等。现在不代表以后,他们喜欢玩,我陪他玩,我们大可以看看最后谁玩了谁。”
听安说的轻松惬意,带了点前人对后人的教诲。
蓝辞听出来了,但没多说,他把果汁递过去。
他没告诉听安,他和宁渡的交易不一样。宁渡想得到只有浅层次的感官和探索,并没有交织肉.体碰撞的欲望。他开始并不能接受,但昨晚之后,他发现自己也可以从宁渡这里得到快乐。
即使这些快乐是糜烂的罪。
但难忍不堪的关系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与其让自己痛苦,不如学着去接受,把宁渡当做一个抚摸的机器,这样还能好过一点。
“情欲的交易本就不该动心,各取所需而已。”
蓝辞的声音清清冷冷,窗外电闪雷鸣交映在他脸上,看不出他有一丝动摇。听安接过果汁,道了声谢谢。
“你有皮肤饥渴症,对吗?”听安想起自己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些细节,又说了句,“抑郁症也有?”
蓝辞重新把手伸过去,轻轻应了声“嗯”。
听安接过蓝辞的手,重新拿起修型条,开始横向打磨。嚓嚓的声音响在两人之间,蓝辞没问听安为什么知道那么详细,因为没有必要。对方知道了就知道了,原本就是没有交集的陌生人,知道了也不会产生妨碍。
但现在,蓝辞想,听安是在拉拢他?找同类的惺惺相惜?
蓝辞不着痕迹地观察听安。
听安混迹声色场,又和许则川保持着包养关系,蓝辞在想什么她也无比清楚。打磨完一只手,听安用卸甲包把蓝辞的手指一只只包起来。
“你和宁渡做过体检吗?”敞开天窗说亮话之后,听安也自然了很多。她边给蓝辞包手指,边聊天一样问。
蓝辞看着她认真熟练地包好手指,说:“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他们这些人,不检查就亲密接触,小心得病。”她口吻轻蔑,这里“这些人”不像是在说一个群体,更像是在影射某个人。
“你讨厌许则川?”蓝辞思索一二开口。
“还行,他当狗的时候还挺乖的,疯起来也是真疯。”
“这个房子是他买给你的?”
“他买给我的东西多了,但我都不喜欢。”
听安放下蓝辞的左手,开始打磨右手。
“你喜欢看书。”蓝辞偏头望着层层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
“对。”听安说,“我最欣赏毛姆。”
毛姆。
蓝辞重新转过头。
“《月亮和六便士》吗?”
“不,”听安抬起头,“是《刀锋》。”
两双手都包好,听安拿起果汁喝了几口,终于说出了今天她最想告诉蓝辞的事情。
“宁渡有一个情人,叫临望。”她放下空了的果汁瓶,呼了一口气,说道:“他昨天刚回来,你可能要注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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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宁渡站在叶宫门前,黑色的车缓缓驶进,接着车门打开。
“宁渡,我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你竟然一个没接!”一口少年音竟在大雨里无比清晰,穿着灰色道袍的人一身道教打扮,从车里下来。
宁渡双手插兜站在门前,轻轻一笑。
“山里信号差,没接到也很正常。”宁渡望了眼副驾驶,许则川不慌不忙地从里面下来。
“临望大师大驾光临,宁渡的寒舍又蓬荜生辉了。”他取笑的话音惹地临望朝他怒瞪一眼,“姓许的,三年不见,你怎么还是那么欠揍。”
许则川笑了笑。
三人进叶宫。
“哎哟,可累死我了,快快快给我整一杯奶茶让好好尝尝人间的烟火味。”
临望四仰八叉跌靠在沙发上,moscow闻着味从书房出来,临望一见他,瞬间眼睛发亮。
“moscow都长这么大了?”临望从沙发上翻起来,看着那头被宁渡养的极具野性的棕熊,小声的说了声乖乖啊。
“这些年宁渡都是怎么养你的?”临望望着棕熊,边靠近边感叹,“太健硕了,现在站起来有两米了吧?一巴掌就是一个许则川啊。”
“还认识我吗?”临望问。
棕熊淡淡地瞧了他一眼,转身迈着宽大的步子朝宁渡走。
宁渡一身正装坐在沙发中央,它走过去,贴着宁渡的腿,黑色的眼睛睥睨临望和许则川。他完美的继承了宁渡性格里隐藏的凶、狠,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世界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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