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牧法医是在和谁说话。”
祝余从她身后抱住她的腰,用长发蹭着对方的脖颈,唇瓣似有似无地碰着脸颊,紧接着摘下她的眼镜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饿了。”
这番话里藏着两个意思,但真正所想表达的是什么,牧之不知道。
“先把眼镜给我,我看不见。”
牧之急着要把眼镜抢回来,祝余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牧法医,帮我取一下眼镜,有些碍事。”
祝余的眼镜被摘下后,便松开了她的吻;此时的牧之还在担心秘密通话是不是被发现了。
“听说这附近有好吃的,你可以去给我买嘛。”
但好在没有,牧之松了口气,笑着拿过自己的东西,回到屋子里换衣服,好不容易逃出祝余的手掌心,她站在门口愣是抽了好久的烟才缓过来。
祝余在屋子内上下打量着,而后来到距离门口不远处的落地镜前;
她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那张脸消瘦到没有任何生机,眼窝凹陷双眼无神像是睡不醒的样子,这副皮囊看着实在陌生,让她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疑惑的眼神中不断打量着周围包括自己,而后缓缓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
祝余才说完对不起,紧接着便打碎了镜子,她像是在仇恨这副样子,不愿面对。
“所以,阿也你会讨厌我吗,然后你会离开我吗。”
“我当时真的控制不住任何思绪,是任何,所有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可是我控制不住,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
一个女人缓缓走出,脸上挂着温柔,她推了推脸上的眼睛,轻轻揉着脱力般双膝跪在地上的祝余。
阿也满眼心疼地看着少女,还有她拳峰上的伤口,“怎么又伤害自己了,疼不疼。”
祝余摇着头,一滴眼泪划过脸颊,烫得人心慌,“不疼,一点也不疼,我早就习惯了,习惯了。”
“没事,这个世界还有我爱着你。”名为阿也的女人安慰着她,“来,把手给我,我替你包扎。”
她独自一人来到茶几前坐下,靠近着包扎的纱布,这时阿也将手伸了出来,“我不恨你,没关系的,你做得很好。”
阿也眼角带着笑,俯身吻过她的额头。
“不,你应该恨我的,因为我伤害了你,我……”祝余仿佛钻进牛角尖,反复拉扯着自己的思绪。
“没有什么该不该。”
祝余的伤口包扎完后,上面还被绑了一个蝴蝶结,阿也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我知道你爱我就足够了。”
幻境中,祝余被阿也保护地很好,就如在照顾受伤的小孩子,每一个动作都充满温柔与爱护。
指节的相互触摸,还有眼里只有彼此的认真,眼角处渗出的不知是眼泪还是汗。
祝余只知道自己要受不了了,这比以往都要来得热烈,好像要溺死在这名为阿也的汪洋之中,找不到能够救赎自己的人。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不稳定,阿也是她仅存的一丝希望,她想要牢牢把握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也,阿也。”
“叫我羽衡吧,我想听。”
“羽衡……羽衡,别走,我,爱你。”
女人的声音逐渐消散,整张床上就只剩下了昏死的祝余。
一切都等到买完晚饭后的牧之回来,她一推开门便已经闻到这房子里充满了血腥。
法医对血液的敏感程度不亚于瘾君子见到罂粟。
房间内一片狼藉,散落着镜子的碎片还有一堆被翻乱的衣物。
等找到祝余的时候,她赤裸着全身陷在一件灰色的外套里,受伤的手垂落在床沿上。
她的手掌就算包了纱布也能见到里面渗出的血液。
牧之无奈地摇头,“这才一会儿没看住你,就又整这出。”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责怪,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为她擦拭着身体,又重新给伤口上药包扎了一遍,忙活完后已经是半夜,见人仍旧睡得跟头猪一样也就不太关心。
来到阳台后,拨打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徐思若终于等到了牧之的消息,才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我去,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真的等你电话我都要睡着了。”徐思若的话还未说完,话筒里就传来了游戏胜利的结束声音。
许是怕被牧之觉得自己不正经,故意发出几声憨憨的笑声去缓解尴尬,“偶尔玩一下游戏也是可以的嘛。”
“没说不可以。”牧之无奈,“我离开的时间里,她在监控里做了什么,为什么又自残了。”
说起这件事,徐思若都已经匹配好了对战,又给取消了,紧接着关闭游戏,把整理过的视频给对方发过去。
视频中的内容是祝余毫无预兆地打碎镜子,在手掌中握紧碎片,任由它划破自己的皮肤都不愿意松开。
紧接着开始自言自语,仿佛是争吵又像是在自我安慰疼痛的伤口,握紧的手在颤抖,随着大哭的声音传来,她松开了玻璃。
先是望着手掌发愣了好久,随后便来到茶几前,自己包扎好了手掌的伤口,全程的转变顺到只是在站起的瞬间,就从一个随时能够脾气暴走的人变为沉着冷静。
剩下的事牧之没忍心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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