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偏过脸不看自己的大男生,掐着额头一叹,「那两张票,是我想邀你去的。」
他微震,狐疑的眼光徐徐投向她。
她无辜地耸肩,「我想欺负你这几天也够了,打算今天跟你把事情讲明白,明晚就能开开心心地去看表演。」
「什么事情讲明白?」
她瞪着他,直到肯定他的一脸不明所以是真的困惑,才无奈叹息,「在没有多久之前,我在半夜里衣衫不整、深情款款地向你告白:我喜欢你,你一点都不记得吗?在那时候,你对我而言只是叶友希,不具备双重身分。」
他傻着,看着她佯装落寞地倾吐令他狂喜的实话,「就算我强要把前世今生分割开来,你依然是叶友希,偏偏我寻寻觅觅好久,才碰到让我心动的你,我不想重蹈前生覆辙,又割捨不掉,已经矛盾苦恼了好久,你自己健忘,还要诬赖我善变……」哀怨的嘟嚷被他紧拥入怀而中止。
「你吓到我了,真的吓到我了。」他埋在她肩头,闷声抗议。
「就是要吓你。」她懒懒轻哼,享受他极度紧张而骤然松懈后的轻颤,因她而有的激动情绪,「我要知道,你也在乎,很在乎,我要确认你在乎我,和我一样地在乎你。」
看他陪她、哄她、照顾她,看他吃醋、看他绷紧神经,看他依恋的眼神追逐她,对她身边出没的男人明明焦急万分,又要按捺着等待她的回覆。看他与她同样的不安,她的不安才能消弭殆尽,终于愿意在他怀里安然憩息。
她与他都清楚,前世相爱又不能爱的遗恨太深,不是一个协议就能忘却,但她就是不甘心,毕竟是她先对「叶友希」倾心,所以要看他为「苏淡樵」多苦恼些时候,然后,才让这世的感情完满,让残缺的前世结合。
她早已明白,自己对前生的极度排斥,是为了掩盖极度的相思,所谓坚持此生的存在云云,只是一部份的藉口,她好害怕当她寻到今生的他,他却因前世的恩仇,断然拒绝她炽烈的痴恋……
「在想什么?」叶友希紧盯她若有所思的迷濛眼眸。
「我在想……」她勾住他领带,间间把玩,「你穿这制服真是没天理的帅,你每次穿这样来打工,我都不能专心做事。」
他讶异轻笑,「是吗?」
「是啊,不过我好歹是助理,又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总不能调戏高中男生,只好忍耐着远观,不敢褻玩了。」
「我二十岁了。」她葱白的指不安分地沿领带攀到他颈间,若有若无的碰触令他眼眸微黯。
「意思是你愿意任我调戏吗?」她揪着他领带一扯,将他拉低,要他的唇来迁就自己。
先是轻啄,徘徊流连,淑女般端庄,矜持地勾引,直至他难耐她的慢工细活,夺回主控权,意图积极燃烧,她乐意配合,然而嘴里讨厌的存在与气味让她无法尽情发挥。
「我可以把陈皮吐掉吗?」她抵着他额头轻吟,美眸迷离若醉,「这样比较方便吻你。」
「在感冒好之前,你要天天吃它。」她略带撒娇的口吻显然试图迷晕他,他晕归晕,依旧不给讨价还价的馀地。
她嘴一扁,正待抗议,眼角瞥见门口尷尬的两位老人家ii她父亲与蒋伯伯。
蒋伯伯笑吟吟道:「阿樵啊,你老爸担心你这两天虚弱,一早跑市场买了不少好料,帮你煮了营养午餐送来呢。」喔呵呵,看到了看到了,热情洋溢的年轻人真好,他也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呢。
苏爸哼了声,瞪着困窘的大男孩,虽然明显是自家女儿揪着他领带,他才拉不开两人距离,他还是偏心地认定是他不对。
呜,两情相悦是很好,也别这么快让他亲眼目睹嘛,他还没作好心肝宝贝从此要依赖另一个男人,不再事事以老爸为尊的心理准备啊。
「我去哄我爸,你先别过来。」苏淡樵忍住笑,「他其实很欣赏你,真的,只是有点难适应你的……呃,身分转变。」
「他的表情,像是我拐跑你似的。」
「所以我要去跟他证明,你没有拐跑我,我依然是他的乖女儿,而和你在一起,只有让我变得更好。」她淘气地眨眨眼,起身要走,左手却被拉住,她不解地回眸。
他不顾两位老人家还直直盯着自己,在她白皙的手背肌肤上印下一吻,彷彿不忍离去地久久停驻,而后抬眼,依恋的眸光迎上她的。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温柔,也许是终于掌握住久候的爱情,满溢的幸福感如此不可思议,她眼眶微溼,轻道:「我爱你。」
「我爱你。」他同时开口。
两人为这默契相视而笑,她要迈步,忽觉被他在掌中塞了什么,这才放开。
她摊掌一看,是以为被毁尸灭跡的音乐会门票,完好如初。
「对不起。」他俊顏微红,靦腆地垂下眼。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她似笑非笑地逼视乱吃飞醋的大男孩,以指轻划他泛红的脸庞,「等我安抚完我爸,再来跟你算这笔帐。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我会慢慢、慢慢地跟你算,可能要算上很久很久ii」
「让你算一辈子,可以吗?」
她注视着他冀求一生相守的渴慕眼光,嫣然而笑,「好,就跟你算一辈子。」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再有国仇家恨,不再是禁忌的身分,他们会有很长的时间,去交换彼此珍藏数百年的情意,她很期待将与他共享的一生啊。
她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为彼此的承诺封缄,嫵媚容顏对他绽露绝美笑靨,带着满腔温馨柔情,转身走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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