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潮涌,湿了他的眼眶。
晏迟,你该睡个好觉了……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手铐铐在了陆逾白的手腕上。
如他所愿。
他被带走了。
*
银湾河牢房里。
陆逾白被送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名押送的狱警。
昏暗的监狱走廊里,炽白色的灯光只能照清路。
走廊两旁的铁门被敲得阵阵脆响,喧闹声中带着无尽的阴森诡秘。
这是他们“欢迎”新人的方式。
在这里面被关着的人,身上都有几条人命。
他们半眯着眸子趴在极高的窗户上,深若幽潭的的眸子跟随着陆逾白的步子移动着。
他们的眼神像是一群饿狼在垂涎着一只肉鲜味美的猎物,戾气与杀意在牢狱中肆意糅合。
陆逾白被带到了监狱最里头。
那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
是个单人间。
狱警将他关进去后,锁门走了。
走廊里,那阵铁门晃动的声音愈发强烈。
害怕与无助无限交叠,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理智。
寂静的黑夜里,高高的铁窗外透入几缕淡淡的月光,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清亮透澈的眸子看向铁窗,嘴里小声呢喃着:“晏迟,晚安。”
凄凉孤寂的月色中,他清瘦的身影被糅的粉碎。
……
……
三个小时后。
吱——
门口传来重重地金属开门声。
陆逾白抬头望去,门口正站着三名警官。
项世风站在中间。
他的脸埋没在了黑影中,五官沉入一片阴暗中。
项世风走到了陆逾白的面前,高大的背影挡住了洒在陆逾白身上的那缕月光,他瞳孔一颤,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
他伸手去抓那束光,却什么都抓不到。
月光永远不会被握入掌心。
他苦涩一笑,抽回了落空的手,失落的低垂着眼睑。
“你挡着我的光了。”
他冷冷的看向项世风。
他快要看不见光了。
他最怕黑了。
项世风往身侧走了一步,将落在陆逾白身上的最后一缕光也挡了彻底。
昏暗的房间里,他看不清项世风的脸,只知道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抹去了他的一切。
残忍的连一束光都不愿施舍给他。
他有些气。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他的视线始终落在高高的铁窗上。
站起来的时,那缕光重新照到了他的身上。
他忽然变得安心起来。
陆逾白微眯着眸子,感受着月光洒在脸颊上的舒适感。
“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淡淡道。
项世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陆逾白侧站着,月光洒在他棱角方面的侧颜上,深褐色的瞳孔清明的像是一颗琥珀石,眼角下的泪痣是极致的纯。
另半张侧脸藏在光影下,昏暗阴冷,让人隐隐不安。
“你的alpha手下已经承认了,从三年前开始就跟随你贩卖文物。”
项世风淡淡道。
陆逾白只是薄唇一勾,“不是我指使的。”
“陆家很有钱,我没必要赚这种钱。”
“而且我连真假文物都分不清,你们太高估我了。”
陆逾白笑的剧烈,连身体都在发抖,似是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项世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
“第一,你曾去过偏僻的郊区打听杨志,这一点足以说明,你有作案动机。”
“第二,你将杨志的手下打伤了,他醒来后指认你了,除他之外你的手下口径与他如出一辙,这很难造假。”
“第三,你说你不懂文物可你前段时间在拍卖馆里拍了一幅画。”
项世风说的这三点,让陆逾白几欲窒息。
那群alpha,是他来银湾河前花重金雇佣的。
他只是想弄清楚当年的事情,想弄清楚他们会不会伤害陆家。
却一步步的走进了对方的陷阱。
现在回想起来。
他去宜城、对杨志起意、雇佣alpha保镖,来到银湾河、去郊区流浪汉那打听杨志等等,从头至尾就是一个圈套。
这些,一切的一切。
都是个局。
一个天大的局,只是为了除去他。
因为他碍事了。
陆逾白想到这不由地毛骨悚然。
设陷阱的那只“手”,太可怕了。
那人走一步算十步,下的一盘好棋。
在这个棋局里,杨志是其中的一个牺牲品,杨舒也是,他也是。
他压根无法解释的。
他与三年前那群人结下私仇,根本没留下任何证据,何况他现在的腺体已经修复了。
宜城那次虽然移交了公安,但那群人死咬下罪行,根本无从深探。
在杨志死后,这成了一个死局。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杨志的那批文物是给谁的。
见陆逾白不再说话,项世风抬起眸子看向窗户,言语中透着几分威胁:“陆少爷,监狱的生活很阴暗,你要是认罪伏法,会好受很多。”
陆逾白淡淡一笑,“项副部长,虽然我没有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但我不会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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