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逾白仍孤零零的坐在床上。
他看着自己掌心中和膝盖上的碘伏,一点也不觉得疼。
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像是被刀剜着血肉,鲜血淋漓。
他从衣柜中挑出两条黑色的丝巾,牢牢地裹在手腕上,一圈又一圈的绕紧,最后还打了个死结。
他躺下后,打开手机扫码进去。
屏幕上跳出一行文字:
【抱歉,我家小朋友又丢东西了。捡到请联系我的微信归还,必当重金酬谢。我的微信是:yc020911】
晏迟的微信号后的那串数字,是他们初次见面的日期。
那时候,晏迟还只是个“beta”……
他关了灯,安静的躺在床上。
漆黑的夜色里,晶莹滚烫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落,陆逾白的眼睫下的泪痣凝成了血色。
在简灰色的床上,他单薄的肩膀微微颤动,握着碎镜的手上正流着滚烫的液体。
………
次日。
陆逾白走了。
是刘姨告诉晏迟的。
陆逾白说最近公司忙,要回家住一段时间。
晏迟唇瓣紧紧地抿着,眼底布满了血丝,他挑起沙发上的白色外套,紧紧地攥在手中。
外套有些脏,有几处肉眼可见的黑了。
在离开晏家时,他握着外套的指节有些哆嗦。
他上车后,将衣服凑到鼻尖,贪婪的吸嗅着衣服上淡淡红酒味。
他的手掌一点点的抚摸着脏的地方,眼神如视珍宝。
第32章 别蹬鼻子上脸
……
陆逾白走了。
没地方去。
陆家回不了。
28岁,还得流落在外。
这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还好,他还有一个冤种弟弟。
他给陆幸川打电话的时候,陆幸川在睡觉,迷迷糊糊的给了地址。
陆逾白到的时候。
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
这是一个老式公寓,楼上不知道是哪家在晒酸菜,居然还在滴水。
水滴到了陆逾白昂贵的高定西装上,一股浓郁酸臭味扑鼻而来。
他拉着行李箱站在楼下。
陆逾白缓了半个小时。
第一个十分钟里,他打了八个电话,确认景华还在正常运行。
第二个十分钟里,他刷了关于景华的最新微博,确认景华没出任何事。
第三个十分钟里,他看了景华的股票,确认景华没有倒闭。
他才猛的松了口气。
还好……
只是陆幸川穷。
他再次拨通了陆幸川的电话。
“喂……”
电话里,陆幸川的嗓音依旧慵懒低沉,听起来应该还没睡醒。
陆逾白低声咆哮着,“你小子不学好,欠高利贷了是吧?他妈的给我下楼!我只给你三分钟!”
二分五十秒。
陆幸川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短裤,赤裸着上身站在陆逾白的面前,他满脸的局促,薄唇张合在喘着粗气。
“哥……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环顾着四周。
不少大妈正一脸怪异的打量着他,时不时还捂着嘴嘿嘿笑。
陆逾白眼底怒不可遏的,咬紧后槽牙盯着面前这个丢人的小家伙。
陆逾白:“爸一个月最少给你七十万的生活费吧?”
陆幸川吞咽着口水:“是……”
陆逾白:“这个房子一个月房租多少?”
陆幸川:“七百。”
陆逾白一个大逼兜甩了过去。
陆幸川猛了一瞬,“哥……”
陆逾白二话没说又给了一个大逼兜。
陆幸川:???
陆逾白指着陆幸川的手都在发抖,指尖轻轻地颤动着从他的身上移到周围的环境。
“你的钱呢?赌博了?还是你吸……”
陆逾白长吸一气,胸腔里燃烧着怒火。
他努力的劝自己冷静下来。
“不气不气,爸生的。”
“没得选没得选。”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他抓起陆幸川的手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坐、牢!”
陆幸川:……?
他甩开了陆逾白的手,“哥,我没做违法的事,我把那些钱拿去做慈善了。”
半小时后。
陆逾白看着毫无问题的尿检单,他这才颓然松了口气,和陆幸川一起回了他居住的公寓。
房间不大,东西还堆的乱七八糟,和个狗窝一样。
真不知道是随了谁。
陆逾白拎着行李箱进去的时候都没地方落脚,他把行李箱放在入门的地方,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是在二楼,现在是深秋,房间里弥散着一股子湿气,阴森森的,能明显感受到潮气。
和进鬼屋一样。
陆幸川给陆逾白拉了条椅子出来,让他坐。
陆逾白嫌弃,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陆幸川黑着脸,“哥,那是我的床。”
陆逾白白他一眼:“你的就是我的。”
陆幸川:……“那哥借我点钱。”
陆逾白:“不借,我的还是我的。”
陆幸川:……
在他无语间,陆逾白已经脱了外套躺了上去。
“小川啊,哥从小也没苛待过你,哥在你这住两天,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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