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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错觉,总之,所有人都发现,邢恕变了。
性格上面暂时不好妄下结论,但是行事作风肯定是变了的。
首先,他动静小了。
现在连开办公室的门都只用两根手指。
乔林川有回笑着打趣说:“邢总,练兰花指呢?”
邢恕幽幽瞪他一眼,但竟然没骂他,只说:“那你认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在拧这个破把手的时候,不会有一半几率把它掰断。”
乔林川竟然还真和他商量起来,说:“那你就不关门呗。”
邢恕一言难尽:“不关门我天天看你?”
乔林川冲他挑挑眉:“你可以看叶小宝啊。”
邢恕:“……”
邢恕:“不失为一个好建议。”
叶西杳最近天天陪着其他人一起忙得要死,而作为这个部门的最大领导,但也是最“没用”的人,邢恕唯一能做的,就是最近包揽了所有人的午饭——其他人的都是外卖,叶西杳的那份是他亲手做的。
就在这样脚不沾地了一段时间后,他们终于迎来了一个新同事。
不是招来的,而是从总部其他部门借来的。
宋清微在翘首科技已经有五年的工作经验,他是个技术人员,跟过好几个核心项目。这人方方面面都挑不出什么错,工作仔细,眼里有活,为人彬彬有礼,很快和部门里所有人都熟悉了起来。
除了邢恕。
邢恕对宋清微这个人,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不满。
他不爽的点在于宋清微戴眼镜。
好吧,严格来说,戴眼镜也不应该是他讨厌一个人的理由。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叶西杳在睡觉前的闲聊时,对他说了一句:“我今天看到新同事取下眼镜了,差点没认出来。”
邢恕当时就警觉了:“什么?”
叶西杳还没有察觉到,就说:“他戴眼镜和不戴眼镜差别好大啊,蔻姐还说,不戴眼镜的时候觉得还好,戴上眼镜一下就变帅了。现在连乔哥都说想去配一副眼镜戴戴。不过乔哥好像不适合戴眼镜。”
叶西杳还在继续说着。
但邢恕沉默了。
当叶西杳发现邢恕不对劲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邢恕已经买了一副眼镜戴上了。
叶西杳:“……你什么时候近视啦?”
邢恕:“三分钟以前。”
也就是他刚戴上眼镜的时候。
叶西杳:“?”
邢恕:“你先告诉我,好看吗?”
都这时候了,叶西杳哪能不明白邢恕的意思。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把那副完全和邢恕不搭的眼镜取下来,端端正正放回盒子里,说:“你又不近视,就不要瞎戴。”
邢恕满脸不爽地抱住叶西杳:“不让我戴,就是不好看。”
叶西杳带着安抚意味地摸摸他的脸:“怎么会,你长得多帅啊,不戴眼镜也特别好看。”
邢恕:“所以戴了眼镜就特别难看。”
叶西杳:“哎呀。”
邢恕:“你看吧,词穷了吧,没话说了吧?凭什么宋清微那小子就戴得,我戴不得。我去杀了他。”
叶西杳才不怕,他知道邢恕不可能真去找宋清微,笑说:“你吃醋啊?”
邢恕:“当然。”
叶西杳:“就因为我说他戴眼镜好看?”
邢恕:“你说的不是‘好看’,是‘帅’。”
叶西杳:“天呐,我说他帅,我怎么会说别的男人帅?真是的,明明天底下最帅的人就在我旁边。”
邢恕:“……啧。”
压不下去的嘴角终究是翘了起来。
叶西杳:“不要吃醋啦,宋清微是因为适合戴眼镜,所以大家会觉得他的气质很特别。可是你就算不戴眼镜,也已经是最帅的那个了。”
邢恕又不高兴了:“他有气质?”
叶西杳:“这句话的重点是最后一句话啊。”
邢恕:“我也要有一个特别的气质。”
叶西杳:“你有啊,你可是驱魔师,你还有别的驱魔师都没有的戮魔阵。多特别啊。”
邢恕看着叶西杳,摇头,说:“不是这个,是别的东西。”
叶西杳:“别的什么?”
邢恕:“得想个办法,让你无法挪开眼去看别的男人。”
叶西杳原本以为邢恕是在和他说笑,结果却发现邢恕认真了。
他其实根本不理解邢恕说的“别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如果邢恕是吃醋,那叶西杳已经解释清楚了,他对宋清微的态度就是不太熟悉的同事。
如果邢恕是想听他夸奖,那叶西杳更是已经把口水说干。
他不知道邢恕在想什么。
反正接下来的一周,叶西杳欣赏了邢恕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表演”。
一开始当然是失败的眼镜,后来他开始研究发型,开始喷香水,甚至把薛翘之前给他介绍的那个造型团队请了回来。
帅是真的很帅,公司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打听“那个每天都在换发型身高一米九穿得特别像明星在阴天还墨镜的帅哥是哪个部门的”了。
叶西杳被他逗得乐了一整周。
他也一度表现出惊艳,不吝溢美之词地夸邢恕好看。邢恕却总是似笑非笑地问他:“有好看到让你忘了魔气的事情现在就和我做爱的程度吗?”
叶西杳便敷衍地笑说:“别逗啦。”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做到那一步。当然是因为叶西杳的拒绝。
叶西杳无法确定邢恕戮魔阵中的魔气到底还有多少,毕竟这也不是个可以具体测量的事情。但肯定没有之前那么多了。
叶西杳太怕自己伤了邢恕的灵魂,所以就算邢恕跟他保证,魔气肯定还够他们放纵好几夜,叶西杳也只是避重就轻地绕过话题,最后予以一个吻来补偿。
邢恕不勉强他,邢恕热衷的本来也不是做那件事的本身,而是和叶西杳做。吻也可以,他不是不能克制。
只是他偶尔会觉得不安。
好像叶西杳对他的兴致总是那么淡。
邢恕甚至开始怀疑,之前的每一次,当叶西杳在他怀中仰着漂亮的脖子泄出长吟的时候,究竟是他在享受与邢恕的纠缠,还是单纯魅魔体质作祟。
得不到这个答案的邢恕,在叶西杳面前变成了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他为了吸引叶西杳的注意,最近简直倾尽了全力。
可是叶西杳无论多么热情地给他言语上的反馈,邢恕都知道,叶西杳和他比起来是那么理智。
叶西杳也发现了邢恕隐隐的不安。他抓不住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只以为邢恕还在为宋清微的眼镜纠结,便安慰邢恕:“你不用再去做那些尝试,你只要是你自己就够了。”
邢恕也终于在费力不讨好了这么久以后,想开了。
其实他明明知道,叶西杳是喜欢他的,否则不可能和他走到这一步。就连叶西杳不想和他做,爱其实也是因为珍惜邢恕,不想伤害邢恕。
邢恕追求的那个东西,叫做失控,叫做多余的激情。这也不是能强求的,也许叶西杳天生就要比他多一点理智。
邢恕抱住叶西杳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他许久,把所有的情绪消化掉,才松开他:“行,那就不尝试了。我他妈真属于没事找事……你是不知道,每天抓头发真够累人的。”
叶西杳笑得不行:“我也没敢告诉你,前天本来想摸摸你的头发,结果像抓了一把树皮。”
邢恕啧了一声,闷头埋进他颈窝:“操,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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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一月后,对叶西杳来说,好事连连。
首先当然是鹿城降温了。
秋高气爽,风吹得人清凉无比。加上工作告一段落,大家都没有之前那么忙,心情就好了许多。
其次,则是那个恶魔。它竟然像是消失了一样,这么长时间都不再出现。
他和邢恕猜测,只要他们暂时不和联盟政府安全局联系,它大概率就不会再出手——不过这也只是毫无证据的一种推断,他们还不能完全松懈下来。
而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听说,文济生昨天醒来了将近两个小时,还能开口说话。
这绝对是一个重大的进展。
邢恕当即决定去医院找文济生,看看什么情况。
叶西杳分析了一下邢恕如果一个人去医院,碰到安全局的人的概率是多少,碰到恶魔的概率又是多少。最终,他觉得不太安全,打算跟着邢恕一起去。
邢恕没有拒绝,但说要先回自己的家一趟,拿点东西。
叶西杳以为邢恕是要拿驱魔武器,结果邢恕说:“我本人就是最强的武器。”
叶西杳已经习惯了邢恕在驱魔这件事情上的狂妄,毕竟他也没有夸大其词。戮魔阵是个很神秘也很厉害的东西,连叶西杳也不敢说自己能与完全打开阵眼的戮魔阵相抗衡。
邢恕进了自己的卧室,说:“我换件衣服,你进来吗?”
叶西杳没有跟进去,而是留在客厅检查了一下邢恕的家。他发现这地方好像和上次来的时候又有点不太一样了。
几分钟后,邢恕走了出来。
叶西杳刚好站起身,说:“好像有人来……”过。
话没说完,他就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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