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薛千湘能看清面前低着头任他打的江彻寒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来,见他晕倒,登时面色大变,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抱住他。
“珍珠!珍珠!”江彻寒掌心捧着薛千湘昏迷的脸蛋,抖着唇喊他的名字,心疼的看着那烧红的皮肤和脖颈,半晌,江彻寒红着眼睛将薛千湘打横抱起,随即迅速冲出了家门。
薛千湘的脸贴在江彻寒的身上,无意识间还能听到江彻寒奔跑时急促如鼓点的心跳。
他缓缓睁开眼,眼皮眯成一条缝,恍惚地看着江彻寒紧闭的下颌线和紧张的脸庞,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听到一声崩溃般的呼喊:
“珍珠,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薛千湘看着江彻寒紧闭的唇,头痛欲裂,耳边再度传来清晰的碎碎念,像是猫咪紧张时不断团团转,在喵喵叫一样:
“珍珠,珍珠..........”
薛千湘被吵的耳朵疼,像是上一次发烧时,耳边听到的江彻寒的声音一样,烦躁地喃喃道:
“江彻寒.........你真的好吵........”
江彻寒抱着薛千湘跑下楼,没听清,于是乎低下头,看着薛千湘,凑过去道:“珍珠,你说什么?”
薛千湘看着满脸紧张的江彻寒,动了动苍白干裂的唇,正想说话,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几秒钟之后,就缓缓闭上眼睛,歪头彻底烧昏迷了过去。
第51章 “我对天发誓!”
薛千湘是在一阵浓郁的消毒水味中醒来的。
睁眼时, 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陌生的天花板,白炽灯在眼前投射出一圈又一圈的模糊光晕,晃的眼睛疼, 薛千湘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 被刺激的留下生理性的泪水,下意识抬手想要捂住眼皮。
然而,他抬手的动作却不慎牵动了手上的留置针,差点将一旁的点滴架扯翻,架子晃动的声音引起了帘子外面的人的警觉, 很快, 就有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病床边缘的帘子被拉开, 露出一个陌生的白大褂, 还有江彻寒憔悴却又惊喜的脸庞。
“醒了?”医生上前, 用口腔体温计量了量薛千湘的体温, 随即掀开颈带, 看了看薛千湘肿胀的腺体,欣慰道:
“终于退烧了。”
“谢谢医生。”江彻寒站在医生旁边,眼圈红红的,反复感谢道:“谢谢您。”
“没事。”医生说:“你等他挂完这瓶水就可以回去了。我开一点抑制剂回去给你们, 你们每隔三个小时打入一次, 别忘了。”
“.........每隔三个小时打入一次?!”江彻寒震惊:“医生, 抑制剂是不是不能这么用?”
“他体质特殊。”医生看了还在状况外的薛千湘一眼, 道:
“抽血化验结果来看, 他应该患有严重的信息素过敏症。”
“信息素过敏症?”江彻寒愣住了:“这是什么?”
“对。”薛千湘这下有反应了,没接江彻寒的茬, 而是慢半拍地转向医生:“医生,我这是发烧了吗?”
“不是。”医生说:“你来发情期了。”
薛千湘:“..........”
他愣了两秒,随即缓缓瞪大眼,满脸写着不相信:
“医生,你搞错了吧?”
他说:“我自信息素分化开始,就从来没有来过发情期!”
“不可能搞错的,你看你的腺体都肿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次高烧,就是发情期来临的症状。”医生看着薛千湘:
“不过抑制剂能用还是尽量不用,”
他看了江彻寒一眼,道:“如果你是他男朋友的话,可以考虑给他一次中度以上的标记。这样,就既可以解决发情期高烧昏厥和乏力的问题,也能防止药物的毒性。”
alpha和omega的浅度标记,是指接吻等唾液交换的行为;中度标记,是指alpha用犬齿刺入omega的腺体,注入信息素,完成腺体标记;深度标记,通俗来说,就是做\爱。
江彻寒还没有对薛千湘做过中度以上的标记,听见医生平静的表述,下意识瞄了薛千湘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脖颈悄悄红了起来,颇有些面红耳赤的意味。
薛千湘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现在对江彻寒还有气,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在医生面前吱声,也不对江彻寒解释什么是信息素过敏症。
等医生开完药之后,江彻寒去取了药,回来的时候,薛千湘剩下的点滴也差不多打完了。
护士来给薛千湘拔掉留置针,江彻寒一手拎着药和抑制剂,一手伸出想要牵缓缓从床上下来的薛千湘,却被薛千湘直接无视了。
江彻寒:“..........”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吱声,但他知道薛千湘生气了,不放心他一个人走,只能跟在薛千湘身后,不远不近地保护他。
薛千湘走出医院大门,被冷风一吹,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用掌心摩挲着双臂,大脑忍不住清醒了些。
面前的一切街道、车流都很陌生,再一次提醒薛千湘这里是京海,而不是他熟悉的容港。
京海不是薛家的地盘,他即使受了委屈,也没有办法再回到家里,寻求父母的帮助。
而他愿意为其抛之一切的人,却和别人有了孩子。
要继续留在京海吗?
还是回容港?
可是爸爸妈妈会原谅他吗?
薛千湘站在京海的冷风中,在这一瞬间,心如堕冰窖,连血液都一点一点凝结了,冻住大脑,他无法思考,左右为难,最后,竟然有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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