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闻言有些歉意:“州哥哥,我爹他……没有为难你的吧?”
“没有,反而挺温和的。”
祁野微怔。
是啊!
虽然他离家多年,但在他的记忆里,父亲的性格一向温和,他为何会如此担忧呢?
“没有就好。”他默默地松了口气,而后又问:“州哥哥当真愿意在这里住下来吗?”
“伯父一番好意,我没有理由拒绝。况且,你已经回来了,还同我一起住在外头名声确实不怎么好听。”
祁野抱住他,语气有些任性的道:“我才不管什么名声,只要州哥哥高兴,住哪里都好。”
阮知州抚摸了一下他鬓角的发,唇角微启似有些欲言又止……
祁野本想在北苑住下,他父亲没同意,说是于理不合。
为了此事,父子俩闹的不怎么愉快,最后还是在阮知州的劝说下,他才同意回去自己的院子里住。
不过,他要想住北苑还不是翻一道墙的事儿……
阮知州劝不住他,便也就由他了。
祁野这阵子好像很忙,白天几乎不在府中,晚上也很晚才回来。
阮知州是可以出府的,但他很少出去。
倒不是担心那些杀手会再次对他出手,而是猜测手中的这支箭会不会与阿野的父亲有关?
他这么推断是有迹可循的。
祁野是家中独子,而他们的父亲又恰好是两国大将军,以前指不定还在战场上交过手。
阿野当初十分抗拒去随他入府,还说将军府有一人与他家人有关,问他却怎么也不肯说,这其中定然藏着什么秘密。
还有这箭矢的材料只有军中才有,祁父是北疆的将军,只有他最容易获取材料锻造。
阿野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那日才会对他来到祁府的事十分紧张。
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若真的是他父亲做的,又怎会漏出这么多的马脚?
还有当初追杀阿野的那些人,又是什么人呢?
他思绪未落,便听小厮前来禀报:“将军想请您过去一趟。”
“好。”阮知州换身衣裳去了。
正好可以试探一下……
花厅内。
祁甄端坐于主位上。
他身姿挺拔清瘦,面色温和,两鬓有一缕白发,衬得他整个人沉稳有度,丝毫不像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反而更像一个文臣。
“坐吧!”祁甄抿了一口茶朝他客气道。
阮知州依言坐下:“不知伯父请我前来所为何事?”
“我与你能谈的,自然是阿野的事。”祁甄开门见山的道。
阮知州便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伯父但说无妨。”
祁甄看着眼前容貌俊朗的男子,脑海中不由浮现另一个人的身影。虽然他们父子俩的容貌长得不怎么像,但眼神却极为相似。
当年,他父亲夺走了他妻子的心,如今他儿子又来抢夺他的儿子……
父债子偿!
阮毅让他永远得不到那个女人的心,那他便让他尝尝失去儿子的痛苦!
祁甄念此淡淡的笑了。
“阿野同我说过你们之间的事,这些年他流落北朝多亏了你的照拂,所以你们要在一起,我不反对。不过,你也知道,阿野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将军府总不能断后……”
阮知州闻言,微微蹙眉:“你想让他娶妻生子,让我给他当外室?或者男妾?”
祁甄收敛了笑意道:“阮公子果然是聪明人。你放心,若你同意,我和阿野不会亏待了……”
阮知州不等他说完,便冷声回绝道:“不必了!我与他早已言明,日后他若要娶妻我不阻拦,但我与他之间的情分也就此了断。”
祁甄看着他果决的神情,眸光中闪过一抹黯色。
而后再次笑道:“阮公子不必动怒。我知这般对你而言不公平,可你与阿野到底是十年的感情了,真的能说放下便放下吗?”
他叹了口气,故作让步道:“这样吧!除了正妻之位,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管提。”
阮知州算是看出来了,对方是在存心羞辱他。
他面色上的温润一扫而尽,语气冷道:“伯父若不同意阿野与我在一起,大可直接让他来同我说,我绝不会多做纠缠。”
他说罢起身要走,却听祁甄语气幽幽的继续道:“你啊!还是不够了解他,又或者可以说,还不够了解男人。”
阮知州再次蹙眉。
祁甄道:“我也是为了你好。我的儿子,我还能不了解吗?他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你比他大整整一轮,待到年老色衰时,他却正值壮年,你觉得自己还有多少把握能掌控住他的心?说到底,他不过弱冠之年,许多想法还未成熟,加上这些年跟在你身边从未接触过旁人,所以才会误将依赖当做……”
“伯父说错了。阿野虽是您的儿子,但我陪伴他的时间比您更久,想必也比您更了解他,也相信他不是三心二意之人。我从未想过要把控住他的心,君若无情我便休。这些年,他跟着我闯南走北遇见的人数不胜数,我并非他唯一的选择。况且,他已然弱冠不是几岁稚子,不至于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祁甄被他反驳的无话可说,面色也渐渐地黯沉了下来。
最后又突然笑了起来:“既然你如此的有把握,我也不好多言什么,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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