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教练不抽烟,却是个标准女儿奴,乔攸便给他家的小姑娘买了些新颖时尚的学习用品,再从高级品牌童装店里选几套好看的小裙子。
至于素未谋面的刘教练……
乔攸还是坚信,那天在6号车里看到的那位头发茂密的教练,并非6号车的原教练。
虽没实证,但他就是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给没见过的人买什么呢。
乔攸将车子停在路边,停得歪歪扭扭,就这样靠在椅背上沉思。
鬼使神差的,他去了一家卖帽子的店,挑挑选选,选中了一顶棕黄色的毛线帽子。
收到礼物的组长和韩教练对乔攸千感万谢,又围着他的新车啧啧称赞,夸乔攸眼光好,选的车漆都这么漂亮,又围着他霸气的五个6车牌号疯狂拍照,嘴里不住嘟哝羡慕。
乔攸环伺一圈,问道:
“六号车的刘教练在么,我也给他准备了礼物。”
组长拍照的手猛然顿住。
良久,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嗐,他本就是个不安分的,嫌带学员累,前不久刚辞职,至于又跑哪里去高就了咱还真不知道。”
乔攸提着装有帽子的礼物袋,手指渐渐收紧。
他可以确定,这位素未谋面的刘教练绝对在躲着他。
没道理,他又不是什么二十一三体综合征和重度中二病,好端端躲着他做什么。
乔攸和教练们道了别,乔攸随手将帽子放在副驾驶上,打算着先去小吃街买点好吃的,一上午滴水未进,这会儿肚子已经在严厉抗议。
虽然车子开得慢,但乔攸总也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就要往副驾驶上的帽子瞅一眼。
“嘀嘀——!”
忽然一声炸裂巨响,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在在场车主均被这声音刺的暂时耳鸣的情况下,一辆载着学生的大巴车从右边路口忽然冲出来,急速朝着在红灯前停车等待的乔攸撞过来。
乔攸倒吸一口凉气,脑袋一懵,踩在刹车上的脚由于惊恐带来的肌肉松弛一下子松开。
巨大的大巴朝这边飞过来,周围车主齐刷刷按喇叭示意乔攸躲开。
此时的乔攸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大脑完全是空白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的心脏,也成了死亡的节奏。
往事一幕幕一帧帧,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过了一圈。
不要啊!他还年轻!车也刚提没多久,就这么嘎掉太亏了!
千钧一发之际,乔攸右脚一个抽筋,不受控制地狠狠踩在油门上,双手下意识左打方向盘。
大巴撞了过来,擦着他的车尾而过,撞停在隔离护栏上,车里传来学生们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而乔攸的车尾也因为被大巴车别住,车头随着方向盘往左一歪,也狠狠撞在了隔离护栏上。
几声巨响过后,马路上只剩此起彼伏的嘀嘀喇叭声。
现场一片狼藉,车子零件乱飞。
乔攸那绝美的人鱼姬车漆前盖,出现了一块巨大凹陷,被隔离护栏把漆蹭成了老蒯教练最爱的条纹款。
乔攸跌跌撞撞打开车门下来,双脚一软,一个踉跄,被身后撞歪的护栏接住。
紧跟其后的司机小刘见势,人都吓傻了,赶紧打了报警电话,又给陆珩打个电话说明情况。
陆珩正在开会,这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总是闷闷的感觉,看到小刘的电话,不顾台下高层汇报工作,接起电话阔步往外走:
“出什么事了。”
“乔先生等红灯遇到一辆刹车失灵的校园大巴,人看着是没什么事,车子好像撞废了。”
陆珩猛然止住脚步,垂在身体一侧的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缓缓翕了眼:“我马上过去,发位置给我。”
“您还是别来了,您现在过来乔先生肯定知道您派我尾随,我已经报了警,交警一会儿过来会教他怎么处理。”
“你确定他没事。”陆珩再问一遍,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理智,像颤抖的左手,漫着颤音。
“看着是没事,大巴撞过来时乔先生急打了左转向,车尾巴被大巴别停了,车头撞在护栏上,人倒是安全从车里下来了,目测体表也没有什么擦伤。”
陆珩睁开眼,指尖狠狠揉捏着眉心:
“我不要目测要确定答案,我现在过去。”
陆珩同秘书叮嘱几句,要他继续主持会议,自己则穿了外套拿过车钥匙阔步离开公司。
……
陆珩赶到现场时,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早已开始勘察现场确认事故原因。
陆珩将车子停在路边,甩上车门来到乔攸身边。
乔攸看样子吓得不轻,双眼无神,直勾勾瞅着交警,怀里紧紧抱着装有帽子的礼物袋。
劫后余生,心情很复杂,更多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和陆珩交代,因为他的任性妄为,导致刚提没多久的车就这么废掉了。
陆珩拉过乔攸的手:“有哪里受伤么?”
冷不丁的,乔攸被他吓了一大跳,高度紧张的神经下,哪怕只是轻轻一句话都如落雷在耳边炸响。
他浑身哆嗦着,抽回手紧紧捂在怀里。
看到是陆珩后,失去焦点的双眸才稍稍回了神。
不发一言,这样静静凝望着陆珩,酸涩的鼻根带动双眼开始一点点泛红,嘴巴也不受控制地瘪起来,没压抑住,鼻子中露出一两声委屈的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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