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出事,不可能不难过。
陆珩看了一会儿手术室大门,收回目光,落在乔攸失落的侧脸上。
“别担心。”他拍了拍乔攸的手背,“当时司机紧急刹车,惯性冲撞造成的伤害不会很严重,而且这几日医院刚好有专家下来会诊,阮清会没事的。”
听到陆珩这么说,乔攸那颗不安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
“陆先生。”吴妈走过来,压低声音,“阮先生出车祸的事要不要通知他妹妹和父亲,我担心后续如果还有手术需要家人签字,我们都没有资格。”
陆珩沉思片刻,轻声道:
“我们未必能联系得上阮清父亲,至于他妹妹,也没有签署手术协议的权力,小孩子不懂事,别让她担心。”
“好,我知道了。”
“嗯,你先尝试着联系他父亲。”
吴妈出去摇人打电话,狭长的走廊上只剩陆景泽、乔攸和陆珩。
从阮清被送进手术室时,陆景泽一直就是那么个状态,仿佛失了魂,谁叫他也不答应。
乔攸不知第几次看向手术室的红灯。
以前不知道在狗血文里看过多少次这种桥段,非但不会为主人公感到难过,看多了觉得麻木,甚至有种好笑的感觉。
算算,穿进书中也有小半年,不算长,但友情不能用时间来衡量。
几个小时后,时间来到凌晨四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灭掉。
医生一开门,正倚着门的陆景泽一下子仰倒在地。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旁人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眼泪浸红了眼眶。
医生说阮清暂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因为撞击造成闭合性颅脑损伤,所以暂时昏迷,幸运的是他的神经系统没有器质性损伤,现在大家要做的就是等他醒来,至于什么时候醒,医生也无法给出确切答复。
“这个也要看伤者的自身身体素质以及恢复情况。”
阮清被医生们推出来,暂时转到重症监护室。
陆景泽如行尸走肉一般站起来,望着双眼紧闭的阮清,“嗷呜”一嗓子哭出声,拉着移动床不让医生把人带走。
陆珩起身,阔步而去,抓过陆景泽的后衣领把人拖到一边,对医生们微微鞠躬: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后续治疗住院办理联系我就可以。”
医生们内心暴风哭泣:
终于碰到个正常的。
床上的阮清,被纱布裹得里三层外三层,额间伤口还在渗血,形成一点艳丽的红。
icu外,隔着玻璃,一行人静静望着床上双眼紧闭的阮清。
陆景泽好像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错过阮清醒来的瞬间,双手扶着玻璃,上眼皮好似被胶水黏住,一动不动,微红的眼眶包裹着湿润的眼球,同样连细微的转动都没有。
看了一会儿,陆珩在乔攸耳边低声道:
“先回去吧?我们继续等也无济于事。”
乔攸点点头,又最后看了眼阮清,倏而变了道凌厉的视线,似小刀一般从陆景泽身上剌过。
他现在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考虑到陆景泽的心情,还是选择了缄默不言。
回到陆家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天色蒙蒙亮,几人就这样一夜没合眼。
保姆们也是担心的一夜没合眼,见到陆珩他们回来围上去询问情况。
“我先上去了。”乔攸或许是太累了,罕见的很沉默,扔了这么一句便上了楼。
陆珩望着他布满阴霾的背影,简单几句话和保姆们交代完阮清的情况,刚要走,忽然又折返回来,道:
“如果这几天有人打来电话询问阮清的情况,无论对方是谁,四个字,无可奉告。”
丫头们心中一合计,觉得会打电话问这件事的无非两拨人:
新闻媒体和……暮晚婷董事长。
楼上。
乔攸刚脱了外套,正在考虑是坚持着去洗个澡还是直接进被窝。
在洗澡和直接睡之间,他选择了查监控。
倒要看看在傅淮宁不经插手的情况下,二人又是因为什么吵架才导致阮清遭此横祸。
看到二人因为到底是“乔攸和傅淮宁更配还是乔攸和陆景泽的小叔更配”,以及“乔攸到底是天真烂漫还是恶毒炮灰”而吵架。
乔攸:……
纸片人也喜欢拉郎配?先不说他x傅淮宁这件事有多离谱,为什么要把他和陆景泽的小叔扯上关系,全程不给陆管家一点机会。
回了房间,乔攸勉强打起精神洗了个热水澡,头发只吹了半干便钻进被窝。
一夜没睡,现在急需补觉。
刚翕了眼,响起敲门声。
乔攸嘶哑着道了声“进”,房门被人打开,外面站着手端餐盘的陆珩。
餐盘上放着两只小碗,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小碟蔬果沙拉。
乔攸见状想下床去接,却听陆珩道:
“在床上待着就好,我做了早点,可能不合你口味,但从昨晚开始你滴水未沾,担心阮清的前提也要先保证自己的身体。”
乔攸缩进被窝里,身体斜斜倚在床头。
他本想感慨一句想不到陆珩还会做饭,转念一想,他作为管家,特殊时期顶替李叔的工作也是必要一环。
陆珩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送到乔攸嘴边。
乔攸张嘴咬过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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