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旁人,他显得很正常多了,李庭霄心疼地握他的手:“饮儿之前经历的那些,本王要一桩桩讨回来,一个也别想跑!”
他言之凿凿,透出几分令人胆寒的霸气,云听尘为之一愣。
白知饮心中猛地一紧,在桌下用力捏他的手,提醒他此言不妥。
李庭霄反手拍了拍他,接着说:“云公子,本王有一事相求。”
云听尘颔首:“殿下尽管吩咐!”
李庭霄说:“饮儿的母亲被柳伍杀害,尸首找不回来了,云公子能不能张罗给白夫人立个衣冠冢?”
周围眼线众多,这事他和白知饮都不方便去做,交给云听尘倒是合适。
云听尘一口答应:“殿下放心,听尘定将当全力!”
白知饮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脸上颇为动容,那模样看着马上就要哭,李庭霄便拉着他起身:“那就拜托云公子了,今日不便多留,稍后会派人送白夫人的东西过来!”
云听尘忙起身送客。
怀里人一路上都在小声抽泣,李庭霄心疼地抱着他,安慰的话都说腻了,只剩一句“别哭”。
不过,能哭出来也很好,好像自打那天从狱中出来他都没哭过,但李庭霄感觉,这人的内心时时刻刻都密布着潮湿的云雨。
回府后,白知饮仍抱着他不放,低泣更是改成了哭嚎,泪水冲垮记忆的堤坝,不堪回首的往事仿佛潮水般涌来,一波又一波的哀恸让他无法呼吸。
金茳院里,邵莱手忙脚乱地递手帕,给炭盆加炭,铺床,白知饮哭得满头大汗,从外面回来很容易风寒。
李庭霄轻抚他的背,一遍遍安慰他“都过去了”,“会好的”,不厌其烦。
良久,他可能是累了,头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李庭霄以为他睡着了,可低头一看,他正失神地盯着半空的某一处,不知在想什么。
他温声问道:“要不要去床上睡?”
白知饮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他,点了点头。
李庭霄将他放到床上,不料,脖颈上环着的那双手却没离开,仍然牢牢圈着他。
“饮儿?”轻轻唤了他一声,瞬间明白了什么。
房中带着淡淡炭火味的空气因他们交汇的目光渐渐变得旖旎,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红肿的眼,温柔地亲吻他的眼角,让自己的热度漫向四面八方,一寸寸温暖他冰冷的身躯。
白知饮原本哭得昏昏沉沉,不知怎么,整个人就被檀香味浸透了,等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由自己做主时,看到自己的衣裳全都凌乱地铺在身下,身上擎着几乎要压垮人的重量,而自己的一只脚踝还被他箍在后腰上。
他想说什么,一出口声音就变了调,只好在没顶的欢愉中胡乱攥住一块布料,咬住下唇,眼中的哀求之色我见犹怜。
方才还动听的婉转莺啼忽然消失,李庭霄抽空抬眼看他,恰好看到这一幕,见他慌乱地死咬着唇不出声,便狠狠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迫他开腔,心中涌起恶劣的征服欲。
“叫相公!”他凑到他耳畔,力道不由自主加重了几分。
那近在咫尺的粗重声息带着前所未有的诱惑,白知饮恍惚中抬手攀上他的背,嶙峋的脊梁顷刻间添了几道通红的印子。
李庭霄盯着他盈满水光的眼,满眼全是他,逼迫道:“快叫!”
室内光影随风微晃,大红色的蜡烛渐渐燃尽,只剩一滩不成型的温热蜡油,顶端跳动着一颗小小火苗。
他使出浑身解数,到底没听成白知饮这声“相公”,到后来,他用他那破碎的嗓音哀哀告饶,更加令他胸中涌起一股热流。
烛火焰头的微光下,白知饮浑身泛起莹莹水光,动情的侧脸上显出几分疲态,李庭霄这才想起他的身子还没恢复利索,自责之下咬牙起身,抱着人去隔壁沐浴。
浴桶里的人白皙透红,光洁肌肤上烙着点点浅橘色印子。
他看着心中无比踏实,踏实之余又有些心疼,一边在其间落下细吻,一边不停轻唤他的名字,哪怕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耐心帮他清理,在不慎触到他身上的红肿时,他整个人往他怀里瑟缩了一下,带着哭腔咕哝了声:“相公……”
像撒娇,也像是控诉。
李庭霄一愣,低头看他,见他根本没醒,裂开嘴无声笑了笑,在他的肩头上用力咬了一口。
真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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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的热闹才过没几日,左相黄淼便开始让湘帝头疼了。
他几次三番在早朝上请求湘帝处置盖鑫,跟丘途辩得面红耳赤,接连好几天都没辩出个结果。
今日,朝上众臣觉得很稀奇,黄左相居然没再提那事,可早朝后,他没跟着众臣一起退下,众人这才心中石头落地。
原来今日是要单独找陛下聊,这不是更有趣了?
书房中,湘帝面色阴沉,看着黄淼,既生气又无奈。
“陛下,臣听说陛下要将盖鑫官复原职,重回西尖驿领兵?”
“朕确有此意,左相有何高见?”
“万万不可!”黄淼上前一步,吹胡子瞪眼,“盖鑫在西尖驿早已失了信,派他回去,怕不是军心民心都稳不住!”
湘帝挥袖:“西陲战事已平息,铁鸢卫只负责治安城防,有何稳不住?”
黄淼急道:“陛下,盖鑫如此大的过错都不追求,今后其他将领有样学样,都强辩自己是无心之失,岂不是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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