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霄上朝只是应付湘帝的“厚爱”,那些非议他左耳听右耳冒,压根不往心里去。
他满心都是白知饮。
从天牢回到家中后,他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这几日,身上的伤养好了,但仿佛把魂儿落在了天牢里,整个人空洞如木偶,让他吃就吃,让他睡就睡,不哭,不闹,不笑,李庭霄想尽办法讨他欢心,却仍换不回一个笑脸。
他知道症结所在,派刁疆带人到城外山下寻过时娣慧的尸体,但没找到,也拦住柳伍问过,往他告诉的地方去找了,同样一无所获。
刁疆说,冬天山里的野兽过不下去,会下山觅食,八成是让它们叼走了。
而他的侄儿白密之也和泰金一起在府里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简直雪上加霜。
上元节这天,李庭霄又应付完一次宫宴,打马回府已是深夜。
以为白知饮肯定先睡了,可一回到金茳院,发现主屋的灯还亮着,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莫名欢喜。
他推门进屋:“饮儿!”
绕过大山水屏风,突然就愣了。
白知饮在床边正襟危坐,定定地看着他。
起初李庭霄以为他在等自己,可又不像,因为他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笑意,之后,他看到了他头顶戴着那顶白玉冠。
他站在屏风边,看着他脱下缟素,戴着白玉冠向自己走来,一颗颗解开亵衣的盘扣,像是要继续在旦县那天未完的事。
李庭霄沉默。
白知饮来到他面前,手指解开上衣的最后一颗扣子,单薄的肩头仿佛扛不起那上衣的重量,任由它滑落在地。
他微张着唇,满眼哀伤,微仰着纤细的脖颈看他,毫无遮掩地展露出自己那一身一度令他自卑的伤疤。
“殿下,要了我吧……”
李庭霄凝视着他,直到他开始表现出退缩,蓦地把他抱起,放在松软的床上。
他似乎是被扯动了某处并未痊愈的伤口,发出一声闷闷的痛哼,但李庭霄并未停下,欺身上前,粗暴扯下他身上所有布料。
他不算温柔,像跟谁结了仇一样,不顾身下人本能的挣扎扭动,用体内的火将他点燃。
他却懂得节制,在身下人显出疲态时,不顾自己便撤到一旁,用吻安抚他。
他知道,今夜唯有如此,他才解得开心结。
白知饮的元气还没恢复,一番云雨过后,半合着眼睛,布满细汗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对李庭霄的亲昵温存都提不起力气回应。
而他并不强求,摘下白玉冠,手指挑起他披散下来的乌发把玩,在他昏昏欲睡时,贴在他耳畔低声说:“白知饮,这次的事不能轻易过去,不急,这仇咱们慢慢报!”
柔和灯光下,白知饮的手被紧紧攥住,他疲累至极,眼珠勉强颤动了几下,好不容易撑开一点的眼皮终于沉沉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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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霄想错了,他以为那一晚会是个转机,可白知饮却并无太大变化,如果非说有的话,在他努力讨他欢心时,他偶尔会报以一闪而逝的微笑,仅此而已。
李庭霄越挫越勇,绞尽脑汁回忆从小到大听过的笑话,白知饮的笑容也确实因此多了些,只是那笑容浮于表象,更像是对他努力表演的鼓励。
然后,他开始致力于研究问答互动模式。
他抱着他在水榭中烤火,娓娓道:“某天,一个富商走在街上,手中牵着一条狗,这时有一黑衣人从树后钻出,一刀砍死了狗,猜猜为什么?”
白知饮摇头。
李庭霄自己回答:“因为有人花钱买通杀手,让他取富商的狗命!”
说完,李庭霄先大笑起来,白知饮愣了好半天,待想明白前后关联,“噗嗤”一声笑了。
终于是笑了。
李庭霄上前抱住他,努力掩饰自己的心酸,在他颈侧深吸一口气。
空气突然变得旖旎,白知饮动了动,双手慢慢攀上他的背,捏皱了他的衣服。
李庭霄开口:“白知饮……”
后面的话还没等出口,突然邵莱急匆匆走进来:“殿下,送山病了!”
进门才发现两人正搂在一起,赶忙低头,心里骂自己干了件缺德事。
“送山?”李庭霄听着耳熟,隔了片刻才想到说的是云听尘送给自己的马,“病了就去叫马医,喊本王有什么用?”
“殿下,送山病得很重,马医说治不了,刁将军已派人去四十里外的村子去找当地有名的马医了,他说送山那么贵,还是应该禀告殿下一声,殿下要不要亲自去亲卫营看看?”
话到这份上了,不去像是不负责,况且,这次从西江回来一心扑在白知饮身上,都没亲自去自己的封地视察过,着实不太像话。
李庭霄不情不愿地松开怀里的人起身:“行吧,去看看!”
他忽地心念一动,俯身拉起白知饮的手:“饮儿陪我一道去!”
颈边长发垂在他脸旁,声音是软的,隐隐带着几分央求。
白知饮顺着那缕长发缓缓抬眸,点了点头。
两人同乘,一出城,白知饮终于从李庭霄怀里钻出来,眼神在官道外的树林中四下逡巡。
如今是冬季,树木只剩下嶙峋枯枝,还覆着厚厚的冰雪。
李庭霄知道他在找什么,心中不免叹息,紧了紧搂在他腰上的手,轻声说:“别看了,都找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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