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状告的,别说西江王,就连苏铎昶都蒙了。
说煜王里通外敌?这何止是莽撞,简直是不要命了!
“这混球小子!”西江王霍地站起身,像是恨不得立刻冲去给儿子几个耳光才解恨,胸膛起伏了好几次才平静,“煜王殿下,实在对不住,是本王教子无方,今后定然严加管束!”
李庭霄摆手:“无妨,本王岂能跟晚辈置这气?”
他老气横秋的,凑在火炉旁的白知饮忍着笑,将温好的酒帮他斟满。
西江王念叨着“惯坏了”、“煜王大度”,跟他碰了碰杯,侧目看向白知饮。
注意到他的打量,李庭霄侧了侧身,将人挡住一半。
西江王收回目光:“殿下,我听墨兰带来的宫女闲话,阿宴竟是潘皋人啊?”
“是。”李庭霄端着杯,“怎么?”
“没怎么,就是稀奇,还当潘皋人都是膀大腰圆的粗鄙武夫,可真不像!”
李庭霄心想,还好你的认知不准确。
“西江王没跟潘皋打过交道?”
“没有,远着呢!”
一个西南,一个极北,中间隔着绵各汗国的万里草原,的确生不出什么交集。
西江王一杯接一杯地提酒,连大皇子手指甲长得圆润周正这理由都扯出来了,明摆着就是想灌他。
李庭霄才不上他的当,五分醉装成八分,看时候差不多了,酒杯一推,整个人就往白知饮怀里栽。
白知饮早跟他培养出默契,他一个眼神过来,他便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紧张地将人扶住,轻声对西江王致歉:“殿下,我们殿下醉了,今日便到这可好?”
西江王一愣,半晌才醉态可掬地眨眨眼,哈出一口酒气:“你说话了?”
他知道白知饮会说话,云听尘将一切都告诉他了,自然也包括白知饮装哑巴的事,他惊讶的是,他居然不装了?
白知饮有些紧张,踌躇片刻,“嗯”了一声,扶着李庭霄起身:“那卑职就先扶我们殿下回房了。”
西江王故意小题大做,抬手拦他:“不对啊!等等等等!本王记得你小子不会说话来着?”
他敲着脑袋,像是有些混乱,假装狐疑地质问:“你有何居心?”
白知饮不知道怎么回答,为难地站了片刻,心一横:“是我们殿下的私人癖好,叫西江王殿下见笑了!”
西江王恍然大悟:“哦——”
白知饮的脸瞬间红成虾子,没脸再看对面两人,微一躬身,架着李庭霄就往外走。
一路上,身边的人强忍着笑,肩膀借着醉步的掩饰一抽一抽,白知饮的胳膊被他的大手死死攥着,一句话也不敢讲,只希望赶紧回到公承殿。
可偏偏他脚步凌乱,拖拖拉拉走得极慢,周围时无人还是这样,明显是故意让他着急上火。
好不容易跨入公承殿的门槛,他恼羞成怒地红着脸庞:“殿下,那话不是我说的,是刘校尉!”
李庭霄执起他皓白的手腕亲了一口,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大笑。
第073章
这场大雪下了一日夜, 天地一白,雪积到脚踝,不宜赶路。
但李庭霄担心这么冷的天, 黄石村熬不过, 很是心急,于是才吃过早饭,就不顾西江王的劝阻,带着一行亲卫回了西尖驿。
仍是走的关外,李庭霄顺路去黄石村转了转, 见刘校尉早提前购置好了御寒之物, 直夸他做得好。
刁疆那边派来的“工匠”已达千人, 来不及盖房,就住在村民家中, 加上由于兵祸村里死了不少人, 倒也不算拥挤。
李庭霄决定, 在湘帝派来接管西尖驿的人到来之前都留在这里, 好好照管自己的新地盘, 不再理旁的。
心是好的,无奈天不遂人愿,还未入城,城门边正有一个绵各信使在等着。
又是墉冬察来的。
他信中说, 与西马关商业往来愈发密切, 想拜托煜王引荐, 见见守将南昊。
李庭霄极度无语, 但为长久打算, 还是答应了。
也简单,没什么是一顿宴席解决不了的!
他回信给墉冬察, 约他和朱云察三日后来他的西尖驿,又给南昊去信说明状况,其他的并未多说,料想他不敢不来。
一回到西尖驿的家,李庭霄脱下披风就跑去院子里,看他们临走前种下的梅枝。
家中只有厨娘,不负责打扫,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那比巴掌长的一节梅枝都被雪埋了,他好不容易才把它挖出来。
原先那个花苞被雪打掉了,又长出了短短的嫩芽,李庭霄看着它出了回神。
好阵子没住人,房间都要重新打扫,白知饮的身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瞥了一眼,喊:“饮儿!”
现在,私底下没人时他都这样叫,反对无效。
白知饮跑出来:“殿下有何吩咐?”
李庭霄把长袍下摆系到腰上:“去穿好衣服,拿铁铲和扫帚来院子里!”
白知饮当他是要扫雪,听话地去拿工具。
李庭霄选了把铁铲:“来堆雪人!”
白知饮拎着扫帚愣神,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没听错,于是问:“堆雪人?”
他没说出口的是,那不是小孩子的玩意吗?
李庭霄笑着铲起满满一铲子雪,猛地朝他扬去,如同天女散花,雪沾了他一身,而他惊叫着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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