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羽松了口气,满面堆笑:“那就好!”
李庭霄一笑,招呼白知饮:“阿宴,给连公公奉茶!”
连羽眼皮撩了撩,望着白知饮的背影,笑了:“殿下倒是长情,这小奴隶还伺候着呢?”
听上去是玩笑的语气,李庭霄却在他目光中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光芒,似是嘲弄,似是提防。
“连公公有所不知,阿宴可好用了!”李庭霄大笑着扬起手中圣旨,“这几战,哪一次少了阿宴本王都成不了事!”
“哦?殿下的折子里可没说。”
李庭霄大袖一扬,志得意满地揣回圣旨:“是本王的侍卫,又不是别的什么人,有什么单独说的必要?”
“也是!”连羽目光一扫,见白知饮正端着茶回来,问,“不知阿宴有何本领?”
白知饮恰好回来,很意外他们居然在谈论自己,匆匆一瞥便低下头,放下茶水和点心。
李庭霄笑眯眯看着他的脸,道:“我的阿宴,箭法天下无双!”
被当面夸奖,他浑身不自在,倒完茶便手忙脚乱退了出去。
“啊,是了,天都城那些小子们都说阿宴箭法不错,何小侯爷上回还说想他大哥了,当时咱家还纳闷,何小侯爷哪有大哥,他却说,他大哥是殿下的贴身侍卫。”连羽笑着摇头,“看来所言非虚啊!”
“自然。”李庭霄得意一笑,转而道,“连公公,母后和皇兄可好?”
“太后一切都好,陛下嘛……”连羽笑得意味深长,“上回殿下送回去的密信,陛下看了一遍又一遍,看样是十分惦记栗娘娘呢!”
按照临行前湘帝的叮嘱,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往天都城送一封密信,随时禀报西江的动静,李庭霄依言照做,当然,只捡表面看到的说。
提起密信,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到了政事上。
“连公公,对于西江王,陛下有何示下?”
“倒是没什么,但陛下吩咐了咱家,说娘娘再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让殿下好生盯着,西尖驿这边,兵部不日将派人来接管。”
“本王明白,也请公公转告陛下和母后,霄儿必不辱使命,将皇嫂和太子平安带回天都!”
“那是一定!”连羽顿了顿,“还有一事,陛下有些介怀。”
“公公请明示。”
“那墉冬察汗确定可靠吗?会不会将来壮大兵马,带领绵各各部卷土重来?”
闻言,李庭霄沉吟片刻:“安勃尔是用计才插入我湘国腹地,下回我们就知道如何提防了,就算绵各卷土重来,情势也不会比上次更糟。”
连羽想了想:“也是,那咱家便如是回复陛下!”
李庭霄颔首,请连羽用茶:“盖将军这茶不错,该是西域来的,连公公品品。”
连羽便垂眸啜了一口,点头:“确实好茶。”
“盖将军在西尖驿日子可真安逸。”李庭霄轻笑,“他的罪状本王都禀告陛下了,不知陛下如何定夺了?”
连羽继续品尝,目光不经意从热气后透出,与李庭霄碰到一起,于是一笑:“太后命押回兵部受审。”
他试图观察李庭霄的表情,可他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淡淡疑惑道:“太后?”
“殿下的折子递进宫那日,恰好陛下正陪太后用膳,太后随口一说,陛下也觉得该当如此。”连羽轻笑,“正要跟殿下提这事呢,兵部丘尚书托咱家将人押回去,还要殿下所列罪状的相关人证一道回去,届时将会按律惩处。”
李庭霄勾了勾唇,往嘴里丢了颗酿梅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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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霄飞快给连羽准备好了他要的人证,分别是于氏姐妹、夏欢、两名铁鸢卫军士和两名西尖驿小有头脸的富户,下午,连羽便押着盖鑫,带上这一行人回天都城复命。
他一直将队伍送到东城门,登上城楼看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官道尽头,像是被吞进了连片的铅云当中。
白知饮看着他紧绷的侧脸,问:“殿下不高兴?”
李庭霄嘴角一扯,拢起斗篷下城楼:“盖鑫这回死不成了。”
白知饮追着他问:“为何?”
“之前西梓殿总管连丕来见过盖鑫,你猜,他为什么特意跑到这偏远的边关来?”
“西梓殿?是太后?”
“我倒是没料到太后竟公然插手盖鑫的事,这连羽跟连丕是亲兄弟,难保不沆瀣一气,陛下怕不是……”
碍于旁边人杂,他没再说下去。
白知饮眨眨眼,懂了。
这不明摆着,四人当中就湘帝一个“外人”吗?
皇家人丁不旺,仅有的兄弟二人离心离德,后宫企图把持朝政,宦官因此横行无忌,也难怪,湘帝最近对煜王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白知饮暗自咋舌:真难!
据说西尖驿外有个沙坡,水落在沙面上却渗不下去,挖的话却能挖下去,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沙,这年头,但凡解释不通的都是神迹,他们早上便约好了去转转,谁知被连羽耽误了。
他们上了马,决定出城去看沙子,不料,街上又跑来一匹快马,是从南城门方向过来的,一边跑一边吆喝:“殿下!西江王来信,西马关告急!”
李庭霄和白知饮对视一眼。
这次是白知饮提出想出去游玩,见李庭霄有正事,他宽慰一笑:“下回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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