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绕到安勃尔大营后方?”盖鑫看向一旁悠闲喝茶的连丕。
“胡说,煜王殿下正在西江王宫里照看栗娘娘, 何来带兵夹击一说?他哪来的兵?”连丕细声细气斥责道, “好下作的奸细!事情都不搞清楚就敢来谎传军情, 有何企图?”
康欢一怔, 虽不认得连丕, 但也晓得太监都不好惹,试图解释:“是真的, 鸥城被围困,煜王殿下领兵救援,大败墉冬察后一路从鸥城追来的!”
曲腊眉毛都竖起来了,赶忙帮忙说话:“将军,末将认得康欢,他是天狼军的兄弟,我们还……”
盖鑫已领会了连丕的意图,怎会听他辩解,一拳“轰”地砸在桌上:“放屁!就算鸥城被围,也还有西江王主事,煜王带的什么兵!这人怕是早投敌了,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那桌子颤颤巍巍,好似康欢不稳的心神,他强自道:“将军,卑职不是奸细!殿下还在等着将军,殿下面对的是绵各十万大军,随时都可能面临一场生死之战,将军不能丢下他不管啊!”
“全是一派胡言,砍了!”
盖鑫一声令下,几名铁鸢卫面面相觑,只好将康欢堵了嘴倒拖出去,丝毫不给解释的机会。
曲腊扶着刀的手握出了青筋,掉头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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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女子被绵各人吓坏了,虽有李庭霄的保证还是很怕,被安顿在一个单独的帐篷里,见人总是怯生生的,她们从不主动出帐篷,昨夜还被进去送饭的伙夫吓得大叫,无奈,白知饮便自领了给她们送饭的活。
一大早,草原上雾霭缭绕,空气都是冰冷潮湿的。
白知饮送饭出来,恰好遇到路过的刘校尉,刘校尉见他拎着空托盘,半是无奈半是揶揄:“送饭啊?”
白知饮笑了笑。
刘校尉看了眼那还在微微晃动的帐帘,叹气:“你说,殿下这为的是什么,弄两个妙龄女子在营中,这不是扰乱军心么?”
白知饮急着为李庭霄辩解:“当时那情形,实在没办法,再说她们也自觉不外出,军心哪是那么容易扰乱的?”
刘校尉咋舌:“也是……哎?”
他本来只是牢骚,没指望阿宴这个哑巴能跟自己探讨军心之类,不料……
“阿宴?你说话了?”他按住白知饮肩头,瞪眼看他,“我不是中邪了吧?你刚是不是说话了!”
白知饮一怔,暗恼自己太不小心,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肯定是昨日听了李庭霄那些托底的话后,整个人都懈怠了。
“对不住啊,刘校尉,之前……装的!”
“为什么要装啊?”刘校尉仿佛见了鬼,谨慎地扫视周围,压低声音,“殿下知道吗?”
白知饮用力点头。
刘校尉看了他片刻,目光突地意味深长起来。
他被看得头皮发麻,赶紧推脱:“就是、就是殿下让我装哑巴的!”
不碍事,先把锅甩出去再说,谅他也不敢去问李庭霄缘由!
刘校尉明了点头,拍他肩膀:“阿宴,辛苦你了!”
白知饮懵了:“啊?”
才想细问,刘校尉却已经走了,边走还边小声嘀咕:“这癖好,这情趣,给我们普通人一辈子都想不到!啧啧!”
白知饮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了他话中深意,整个人从脖颈开始烧起来,红云漫了一脸,赶忙拿手扇了扇。
他这趟是趁李庭霄用早饭时抽空来给姐妹送饭的,快步端着托盘去收拾李庭霄那边,对他说了刚才不小心说漏嘴的事,惹得他一阵大笑。
“放心吧,不妨事,我不是说了帮你顶着?”他敷衍地安抚了一句,说正事,“去叫那两个女子过来,我要问话。”
白知饮去了,有些心不在焉。
周遭没外人的时候,他不再自称“本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鸥城吧?好像那次自己跟他哭过之后,他跟自己就不端架子了,他总说有事他顶,不管真假,总归是令人安心,若是那时能有这么个人就好了……
他轻轻叹了一声,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
李庭霄不知道他这许多心思,只是被他方才慌里慌张的模样逗得想笑,至于“帮他顶着”,不为别的,他认定的人,自然不会让他经受风雨,至于类似西梓殿那一幕,更加不可能再允许发生!
姐妹姓于,于春和于夏,在那村子里出生。
那村名曰黄石村,几百年前关内动乱那会儿,他们的祖先从西尖驿出来避战祸,入山以打猎为生,祖祖辈辈便在那山中定居下来,到他们这代人丁愈发兴旺,有将近两千之多,战事不紧时还能进关去采买写日常所需之物,可近些年绵各崛起,西尖驿再也不准外人进入,他们都有很长时间没进城里了。
上个月,绵各大军经过这一代时发现了黄石村,冲进村里恶事做尽,敢反抗的村民当场都杀了,剩下的留作人质去跟西尖驿守将谈判。
谁料,守将盖鑫根本不拿他们当湘国人,看人一个个被杀死在城门前依旧无动无衷,甚至还辱骂嘲讽绵各人,喊话让他们多杀几个。
说到此处,姐妹二人泣不成声,说自己的弟弟就死在阵前,又哭着跪下,求煜王殿下救救被困在绵各大营的同村族人。
李庭霄稍一考虑,爽快答应:“可以,本王会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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