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八月,西江的夜风已带上几分萧瑟,吹下两片微黄的叶子。
李庭霄在西江王那边用的晚饭,反倒是白知饮先回的公承殿,李庭霄回房时,身上散发着淡淡酒香,耳廓微红。
白知饮正在帮他铺床,背影忙忙碌碌,他眉眼弯起,从后面抱住他,贴着他瓷白的脖颈嗅来嗅去:“是不是擦了香,这么好闻?”
白知饮笑着摸出两个香袋:“苏先生说,这是西江特有的药草晒干了做的,带在身上能驱蚊虫!给殿下也买了一个!”
香袋一黄一绿,李庭霄飞快抢过绿色的那个,欣喜道:“送我的?”
“不算送。”白知饮粲然一笑,“是用的殿下的钱。”
李庭霄大笑,趁白知饮去关门,把香袋在身上比来比去,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最后挂在了腰带上最显眼的位置才满意。
他问:“阿宴,今日出去玩的可开心?”
白知饮觉得这样的煜王带着些孩子气,威严褪去,略带可爱,于是他眼底含笑答道:“开心。”
李庭霄感兴趣地拉他坐上外间的木榻:“来,说说,都干什么了?”
白知饮回忆:“喝了果干泡的茶,还去看了亭子横梁上画的画,画里……西江人好像很喜欢蛇。”
李庭霄往前凑了凑:“还有呢?”
白知饮掰着手指头细数今日路线,如实禀报:“看了杂耍,那些人会喷火,会吞剑,还会把自己窝进一个小木箱里,拳法和兵刃耍的也好,还看了会钻火圈的花狸猫,会随乐曲舞蹈的蛇,会飞到远处捡了东西再飞回来的鸟……”
对见多识广的李庭霄来说,这些很无聊,但只要是白知饮说出来的,他都爱听,还能想象到他当时兴致盎然的样子。
目光不知不觉落在他不断开合的嘴唇上,他似有所感,不再说了,李庭霄慢慢凑上去研磨,先是逗得他轻喘连连,继而凶悍地攻城略地。
末了,他狠狠吻了吻他发红的眼尾,叹道:“若是在天都城就好了!”
白知饮尚在余味中,这话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问道:“在天都城如何?”
李庭霄贴着他耳语一句,这下,连脖颈都染上了羞赧的绯红色泽,在柔暖纱灯下显得分外诱人。
他眸底暗下去,偏头贴向的那处,细细舔舐啃咬间,被他凌乱的鼻息扰得头脑发热。
怀中的温度逐渐滚烫,耳畔是略带隐忍的温柔清音,他手掌缓缓下滑,在他身上撩起无数电窜的火苗,才去解他的束腰。
白知饮浑身一震,又慢慢塌了下去,覆上手去阻止。
推拒不成,不出所料再次被掌控了。
他的手和心一起随着他的滚烫手掌忽上忽下,半合的眼睫不堪忍受地快速扇动,喉间止不住溢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他紧紧抓着榻沿,时而因他的粗糙僵直身子,时而又随他的温柔轻轻送,最终在他密不透风的侵袭下无力投降,只觉得身下被褥松软得像是一团不着天地的云,舒适又宁静。
当指尖触到一小块冰凉时,他浑身一颤,瞬间清醒。
李庭霄看他烫到似的缩回手,爱怜地亲亲他被汗水洇湿的鬓角,拿住他那只手,放在贲张的阳锋上。
白知饮想抽手,他却不允,眸光深沉地责备道:“怎么?只顾自己快活?”
白知饮像是被他的眸子摄住了,对视片刻忽地抿嘴一笑,抬头亲在他唇角,生涩地揉了揉。
未经人事的白小将军没什么技巧,甚至有些笨拙,李庭霄便握着他的手循循善诱,最终意犹未尽地喟叹出声。
他恨不能现在就回天都城的家里,与他共赴巫山享尽云雨。
两人就这么凌乱着衣衫拥在一起温存,白知饮被逼着说了不少白天说不出口的情话,面庞娇艳成一朵粉花,直到更夫敲了三下,他懒懒地爬起来,想要给他熄灯。
“哪去?”
“回房。”
“就睡这!”
“明早会有人来伺候,到时免不了闲言碎语。”
“爱说就说去!”
李庭霄用力将人拉回榻上,搂着人耍起赖,贪婪嗅着他身上的气息,非要与他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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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王才到西江一个月,西陲戍卫军将军南昊便来信求援,绵各朱云察部四万大军围困西马关,如今粮草不多,将士伤亡过半。
西江王前几天染了风寒,躺在床上起不来,闻讯便派三子栗星隆点了一万兵马驰援。
绵各三大部族全线压境,西江近期也倍受袭扰,六万兵马分散各处,能借出去一万已是倾尽了滇茗城的全力,这还得是西江周边无大战事的境况下。
栗星隆前些天刚满十七,却已是身板硬朗的一员虎将,手中狼牙棒五尺长、一握宽,钉尖淬着森森寒芒。
他走时,王妃云潇璃忧心忡忡地一路送到城外,长子栗星安的死是她一生都揭不过的疮,再往后,栗星野和栗星隆每次出征,她都提前三日吃斋念佛,祈求平安。
又过两日,有消息报,不只西马关,铁鸢卫驻守的西尖驿也受到绵各滋扰。
好消息是,铁鸢卫守备力量充足,盖鑫将军两场大胜,将入侵绵各的墉冬察部赶走了。
坏消息是,墉冬察部出了荒野,却入了草原,大军直逼西江边陲的鸥城而来。
鸥城位于草原和森林的边界,地势复杂,守军不过七千,而据探子报,墉冬察部大军全动,浩浩荡荡足有四万之多,已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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