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离开前我安排好了一切,我送他去上修界最大的盛会,他凭本事得了第一有了顾长明的青睐,有方霁月在暗处为他保驾护航,他明明该不卑不亢、像挺拔的青竹一样茁壮生长,成为最正直最无忧无虑的小公子小仙君,可现在这么看,我怎么总觉得自己有哪一步棋子下到了错处呢?
舟车劳顿之时,还想下车为哥哥摘一朵野花、听闻某家的老狗病倒都会哭上三天三夜、我用了无数心血珍惜呵护着的、如松如柏仁义知礼的谢玉折,光亮纯净到我见了都得笑着闭上眼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师尊,你在想什么?”谢玉折似乎察觉到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语气里多了几分慌乱。
柳闲用虎牙咬着自己口腔内的软肉,咬破出了血,才勉强冷静下来。
他问:“修罗观还在吗?”
谢玉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回答了:“在。”
“知道了。”柳闲回答得很平淡,筋骨却在发痒。
他要去一趟。那种地方不该存在了。
可是我的剑心,还没有回来啊!!柳闲咬着牙,差点气笑了。
瞧见柳闲的表情,感受到咒法传来的那人心中的杀意和躁动,谢玉折不安地说:“师尊,你也觉得我疯了吗?不要害怕我,我不是故意的,弟子只是太……”
“谁怕了?什么叫也?故意的又怎样?”
接连的反问打断了他自责的话语,柳闲勾着唇,捧住谢玉折的脸,轻快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我以前看过一个人说,一个恋爱时相当于喝了8斤白酒。所以,如果你……喜欢我,精神不正常,是可以理解的。”
大疯子养出来一个小疯子,谁又能嫌弃谁呢?只要有人欣赏,扭曲的树也有独一档的美……
而且他只不过是怕我离开而已。
“所以没事了,没事了。”柳闲缓慢而用力地抱住谢玉折,艰难地说:“以后的路我会陪着你,别担心。”
话刚说出口柳闲就住了嘴,他身体微晃,只觉得现在去死比呼吸还轻松。
又许了一个不能实现的承诺,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太轻浮,他好像信口就错说了一句天大的话,一句已经安静地把二人推进深渊的话。
罢了,尽力吧,只是好多事都要我尽力。
而谢玉折没想那么多,他大睁着眼,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旋即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好呀。”
“师尊永远都对我这么好。以后不要劳累自己,你做你想做的事,我跟在你旁——”
谢玉折还没说完,缠绵的粉红泡泡突然被嗷嗷的惊叫声戳破了。
“什么东西?”
柳闲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他似乎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低下了头。谢玉折再次憋下自己苦憋八年的提议,也跟着一起看下去,只见有一只白白的狐狸正叼着柳闲的裤腿往外扯,它的身体灰扑扑脏兮兮的,好像长途跋涉而来。
“这不是先前柳二抱在怀里的那一只吗?他养这个做什么。”
柳闲弯下腰,盯着白狐碧绿的双眸,皱起了眉。
竟然是青色的眼睛,只不过里头带着几分流转的杂质,只是低阶的妖兽。
可青色双眸的狐狸,他不止见过这一只。
能让青眼狐狸这么着急,看来先前柳二寻的人不一般啊。
“别着急,慢慢说。”柳闲蹲下身,揉了揉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你要我跟你走?”
小狐狸连连点着头,嘴里还在吱呀叫着,就要扯着柳闲的裤腿往前走。
“我们去找谁?”
“你不清出那微大仁的明字……好吧。”这只狐狸应该刚通人性不久,说话的口音稚嫩,好多他都听不清。
柳闲说:“左右会说吗?你累了吧。你为我引路,我们御剑去,这样更快。”
小狐狸围着它的腿转了个圈,他把它从地上拎起来,小心地抱着圆滚滚的它。谢玉折行云流水地召出剑,柳闲虽然没了剑心,仍能凭着过去御剑的肌肉记忆稳稳立着,二人一狐御剑而行。
“师尊能和动物说话?”
“当然——”
柳闲像是又要说“不行了”这三个字,谢玉折已经准备好了再看一次师尊的白眼,没想到他却说:“我还真会一点。”
“不过仅限于狐狸,我能听懂一部分。”
谢玉折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他睁大了眼:“好厉害。”
“是以前听一只刚化人形的狐狸和同伴说话听不懂,央他教我的。”
谢玉折眼睛里的星星逃跑了:“哦。”
又是别人,不想听了。
上了剑后,柳闲松开被人握住的手,给小白狐狸顺了顺毛,听狐狸一边嘤咛一边给他指路,发自肺腑地说:“还挺可爱。”
“师尊,把它给我吧。”谢玉折面无表情道。
柳闲很疑惑:“怎么了?”
“它很沉,一直抱着它你会累。”
“沉……?”柳闲迟疑地把还没自己一个巴掌大的小小一只拎起来,想了半晌,再看看谢玉折不算好的神色,恍然大悟地眯着眼,眼里满是戏谑:“你是喜欢它,看它在我怀里这么可爱所以眼馋了吧?不给。”
有一瞬间谢玉折的表情变得很莫名其妙,他差点没吊上一口气来。
有时师尊的想法,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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