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爷回云庄后,第一时间见了云怀瑾,将那一千两银子和签好的契书交给了他。
同时也事无巨细的告知了华掌柜看完信的反应,以及他问的那句话。
云怀瑾有些疑惑,“你是说,华掌柜在确认我是雍京云家人后,才同意与云庄做人参生意的?”
方三爷点头,华掌柜那反应,他不会看错。
云怀瑾摸着下巴沉思,实则是在翻原身记忆。从头翻到尾,也没发现有关于云家和江州府的济仁药铺有关的记忆。
或许是原身没那个资格接触到这些吧。
后面还是得想办法搞清楚,华掌柜为何会在意他是不是云家人才行。
不过这次也算是误打误撞有了个好结果,他本来还想着要是不成,明日他就自己跑一趟呢。
……
周合正在库房清点着对付云庄的东西,就见管事疾行而来,粗喘着气道:“东家!大事不好了!药铺来人,说不做咱们人参的生意了!”
“你说什么?”周合皱眉,又惊又怒,“不做咱们生意,那可是要赔银子的!”
管事脸色也不好看,“要赔的银子他们的人带来了,一点也不少。”
周合见药铺是铁了心要毁契,有些急色要往外走,“带我去见见人。”
见到药铺来人,周合脸色黑如锅底,语气也冲的很,但好歹有些理智,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不知济仁药铺好好的为何要毁契?”
药铺伙计面带微笑,像是根本没感受到周合的怒气,“生意往来,本就是合则聚,不合则散。毁约赔付的银钱已尽数带来,还请周庄主拿来契书。”
周合咬牙切齿道:“我若不给呢?”
药铺伙计脸上笑容更甚,似乎是听了什么笑话,“多日不见,庄主都会说笑了。左右药铺都不要庄子上的人参了,即便是庄子拔了运去铺子,账房也不会给钱的啊。
庄主又何必要费力不讨好呢?此时毁契,不仅能有赔付银子,还能给庄子里的人参另寻买主,这岂不是才是上上之策?”
周合闻言,心知对方说的对。一方要毁契,最好的办法就是毁了拿赔付银子。
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恶狠狠的瞪了药铺伙计一眼,咬着牙恨声的对管事喊道:“把契书拿来!”
药铺伙计拿了契书,留下赔付银子后,立即离开了周庄回去交差。
周合看着人离开的背影,越想越气,一脚踹在了身边小厮的腹部,将人踹出去老远。
“叫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吩咐手下人去查问药铺突然要毁契的缘由后,周合又叫管家带一大批人手,从库房搬东西,等趁着天黑的时候,去一趟云庄的地里。
药铺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要先给云庄点颜色瞧瞧。
翌日,枣沟村去上工的村民,路过庄稼地的时候,发现地里不对劲。
心悬着跑下田里查看后,惊慌的喊出了声。
哪个天杀的畜生在他们地里撒了这么多盐和石灰!这地都烧死了,哪里还能种啊!
第48章
张木桥行色匆匆的小跑着去了主院。
今日村民来上工,说了来时看到庄稼地大片大片的被盐和石灰烧坏了,他连忙去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
确认后第一时间过来禀报,心里对做这事的人也有些猜测。
八成就是周庄干的。
云怀瑾从张木桥那知道后,眉心也皱了起来。云庄大片庄稼地被盐和石灰给烧了,就算是紧急清理,今年春耕肯定是不能种东西。
不仅如此,想要恢复也还要养几年才行。
张木桥说完后有些自责,“东家,是我的错。我没想到周庄会如此不惜财力,也要搞垮咱们庄子。”
石灰虽说便宜,可那么大的量可就不便宜了。盐更不用说,本就是贵价之物,且还有衙门管控。一下子根本拿不出这么多来。
因此张木桥压根就没想过周庄会来这一手,而云怀瑾并不知道土地相关,也没有在这方面防范。
只以为周庄会在春耕后,可能会来破坏田里庄稼。哪里能想到他们直接把地给彻底破坏了。
虽说石灰大量采购倒是容易些,可是足以毁掉大片土地的盐,在古代是极其难弄的。
盐铁在这里,是被管控的物资。
能毁那么大一片地的盐量,官盐很难买到。八成是私盐。
在大雍,私盐买卖同罪。
云怀瑾倒是没怪张木桥,周庄这做法,是真难想到。
吃一堑长一智,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最要紧的不是事后懊悔没想到,而是想办法补救。
庄子里除了做豆浆粉的,其他所有人包括枣沟村和山前村的村民,全都去了地里。
被撒了盐和石灰的地有数十亩,还全是上等田。
这田离庄子有一段距离,离村子也有一段距离。动作轻些,还真很难发现。
自从流民不在,流窜的那些也尽数被抓后,云庄也不再往外巡逻,只严防死守着庄子。
想来周庄是没办法对云庄下手,这才转向了被忽略的庄稼地。
土地经过一夜,已经干硬很多。
看着肥沃的上等田成了如今干硬的都不好翻地,村民们心里都难受的很。
作孽啊,这么好的田!
云怀瑾帮不上忙,他只能给在地里忙碌急救土地的庄子下人和村民们,提供足够的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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