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瑾感受到云初对他越来越不排斥,也没那么怕他了。至少明面上没那么害怕,甚至有些依赖他。
这没有让云怀瑾感到高兴,反而忧心。
在受到长期的极端伤害后,还能对“施暴者”表现出依赖,依恋,并不是一个好的讯号。
幸好他不是原身,不然若是原身以故意对云初好,实则对云初彻底实施精神控制,将云初变得不像个正常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今他既然以云初的阿父自居,让孩子健康成长是他该做的事情。
以后,他会慢慢教云初一些东西。
云初膝盖有伤,云怀瑾没想他多走路。直到南院,云怀瑾才把云初放下,此时他已经气喘吁吁。
这具身体,真的太缺乏运动锻炼了!
到地被放下的小孩站在云怀瑾腿边,想拽他的衣袖贴着走,又不敢伸手。
云怀瑾注意到云初微小的动作,明白此时的云初对父爱的渴求。缓过劲后,他蹲下身摸了摸云初的脑袋,“乖宝想去坐着还是帮阿父的忙?”
“帮阿父。”
小孩声音软软糯糯的,不带一丝的犹豫。他想让阿父知道,他有用,他可以干活,他能帮阿父。
云怀瑾点点头,“那去梅兰那拿种子,跟在阿父后面。”
“好。”
云初答应后,就转身问梅兰要种子。因为很少有人和他说话,也没人特意教。所以他话说的不全,“梅,我,种子。”
梅兰之前就听到了云怀瑾的话,云初说的不清楚也不妨碍她明白意思。
于是给了一包萝卜种子给云初。
南院有专门打理的长工,一共三人,这会也都在菜地里候着。
云怀瑾要来南院种地,笔墨先来通知过了。
三个长工心里有了数,这会子看到东家,也没那么的惊慌失措。
倒是对于云怀瑾对云初的态度好奇心更多些,毕竟整个庄子上下,没人不晓得云怀瑾之前是怎么对云初的。
如今这副慈父模样,活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不过他们好奇归好奇,可不敢明面上问出来。人家是主家,想怎样就怎样,哪里轮得到他们置喙。
云怀瑾来南院这边,说种地就是真种地。不是他端着个凳子坐一边,看人种地,就当自己种过了。
他要在空间里种些果蔬,得先学怎么种。不然可没人帮他在空间里种地,他也不可能让外人进空间的。
知道东家要跟着一起锄地拢沟挖坑,三个长工一时间有些没法想象那画面。
他们下意识的就是拒绝,一个劲的低头弯腰,嘴里说着东家金贵,做不得这些劳苦活计。
云怀瑾听完后当没听见,只语气刻意凶了一些的让他们赶紧动手。
三名长工这次不敢说什么了,老老实实的开始教起云怀瑾。
毕竟是他们的拿手活计,虽说因为身份原因,过程中三人还是有些拘束不安的,但好歹没出差错,云怀瑾顺利的从头干到尾。
拿着木头戳完一排排的坑之前,云初都是抱着萝卜种子坐在小凳子上,乖乖的看着他阿父干活。
等坑都戳好了,他就可以上场了。
小胳膊小腿的小人儿,怀里抱着种子包,走一步停一下,给戳好的小坑里面放种子,认真的不行。
云怀瑾和云初是一起的,云初放左边的坑,他放右边的。
父子俩慢的蜗牛一般,长工们已经把其他所有的都给弄完了,他两才整了一半。
急性子的人看不得这画面,梅兰四人和长工三人全都低着头,看一眼都能急死他们。恨不得上手帮着父子俩干完算了。
种完地后,日头已经夕斜。天边被晚霞染红,院中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偶有落叶随风飘下。
云怀瑾带着云初洗干净手,抱着他回去,准备做晚饭。
刚到主院,张木桥就过来,和云怀瑾说粮食已经都运了回来,全都堆在了庄子的粮库里面。
眼下庄子粮库里已经堆满了粮食,想进去个人都难。
去县城搬运粮食的小厮和长工心中虽奇怪好好的突然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但他们也都只在心里想。
张木桥挑的又都是老实的,嘴巴紧的。不像有几个靠不住的滑头,哪怕不敢问主家,私下里也能靠一张嘴和自己的瞎猜搅一堆事来。
云初经过那一场发泄,对云怀瑾的接触靠近不再畏缩。也就不需要张木桥帮着送饭了。
张木桥看向贴着云怀瑾腿边站的小孩,脸上露出了笑容。希望以后能越来越好吧,这孩子头三年过的实在是不容易。
能这么快就与东家亲近,想来那痛苦的三年里,日日夜夜也都在想着能得到如今的在意与宠爱。
不然也不会东家只展露一点好,小东家就像眼下这般,忍不住的想靠近了。
回去的路上,张木桥眉头越皱越紧。
满满的粮仓没能让张木桥放下心,反而更加焦虑忧心,不知道庄子到时候能不能撑下去。
要是有不怕死的流民流窜过来,也不晓得庄子里的人手打不打得过……
打得过还好,要是打不过的话,那么多粮食即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啊。
哎,愁啊。
过两天一定要找个由头,把那几个品行不端的给打发出庄子。
眼下东家改了性子,不一定还能压得住他们。离旱灾来临也越来越近,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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