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怔怔“看”向了为他把脉的人影,飞快眨了眨眼。
也正是这几眨,终于是将他眼中的异物带离,视线重新恢复了清明。
而正在为他把脉的,正是颜家那位总是过度反应过度担忧的医修仪长老。
似乎是震惊于颜月歌一通消耗之后的健康状态,仪长老飞快便拧起了长长的白眉,怀疑的朝他看了过来。
颜月歌已是在这接连的动静中彻底安下心来,不管后续还需要多久去处理,这场战争,他们都已经赢了。
所以此刻,他并没有去着急忙慌确定外界的情况,反而是在仪长老看来的狐疑视线中,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朝着淮序的方向歪了歪脑袋。
仪长老犀利的眼睛顺着他的指示自淮序身上扫过,便是肯定般扬了扬雪白的长眉,对淮序稍一颔首。
淮序只是垂下了眼睛,看向了仍被仪长老拉着手中的小手。
仪长老险些嗤笑出声,倒也不跟淮序计较,又将颜月歌的手原路放回到了淮序的袖上,转头迎上颜月歌疑惑的视线道:“这里没你们事了,后边歇着去。”
颜月歌前时还因为仪长老的举动摸不着头脑,闻言倒是干脆把头脑丢了出去,下意识道:“不是还没结束吗?”
仪长老皱纹纵横的面上露出了几分故作的嫌弃,“那也用不着你。”
而众所周知,淮序是只为颜月歌一人而存在的颜家长老,就自然也不会用得着淮序。
所以说完,仪长老丝毫不顾还欲争取的颜月歌和已然阻止了颜月歌的淮序,自顾转目看向了守在一旁的数人,伸出食指飞快比划了一下。
颜月歌顺着看过去,沽永城外焦土遍地血腥刺眼,但是目之所及已经无一外敌,或者说,无一外族。
结界初成的排他性太过分明,就连友方也被卷起推走,就算没有想要伤害友方的意思,可是瞬息数百里的急剧变化也是引起了低阶修士的不适。
而能够在大阵过境中依然存活的魔族与敌对修士,其因为神器抹消因为同伴伤亡而产生的癫狂情绪,对友方的威胁性不可估量。
于是欢呼很快消失,颜家人重整旗鼓,除过留守外,已是尽数又前往了前线。
战事依然紧俏。
但不等颜月歌一声“可是”出口,已是有一位青年人自另一侧飞到了他们身前,直言道:“宝少爷,淮序长老,请跟我来。”
颜月歌拗不过,也确实是没什么力气再去耍赖,见仪长老吩咐完便又带着剩下的颜家人离开,只好顺从看向走在前面的青年人,乖乖带着淮序跟了上去。
大抵是他的频频回头中仍带着对战场的不放心与不死心,落于沽永城内的后方后,带路的青年人在离开前到底还是顿住。
颜月歌此刻已是被淮序按住肩头半强迫地坐了下来,就连手边也已经摆好了淮序从桌子中央挪来的糕点,微微泛红的笑颜却仍显不安分。
青年人踌躇一瞬,终还是坚定出声道:“宝少爷,不用担心,多亏了你和淮序长老,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
颜月歌看着认真的青年人,不由扯起嘴角笑了笑,“嗯,我知道。”
青年人也是跟着牵起笑意,“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之后的庆功宴,还请宝少爷与淮序长老好好休息。”
倒是极为乐观的状态。
颜月歌深吸一口气定定神,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惦念战场,同样认真的答应了下来。
可在青年人行礼走后,颜月歌却是扭头看向了身侧的淮序,不确定道:“只有我们在休息,真的可以吗?”
淮序只是抬手按在了他的头顶,在他下意识的闭眼又睁眼后,用力揉搓了一阵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颜月歌被揉得晕晕乎乎,却是不由笑出了声。
而后,他被淮序的大手带着,将脑袋抵在了淮序的怀。
他的脸颊隔着衣服贴在淮序结实的腹肌,熟悉的微凉与淡香沁入皮肤没入鼻腔,让他不禁伸手揽住了淮序的腰。
劲瘦的腰肢后方,人类的皮肤与人鱼的鳞片接壤,微硬的触感舒服得令人心安。
他闭上了眼睛,在那份安宁中低低出声。
他说:“听你的。”
——
只是颜月歌也没想到,他们这一休息,居然就直接休息到了战争的结束。
在这短短的几天工夫里,沽永城与锦城坊的魔族与来犯的修士被打得节节败退,飞霜宗却是趁着混乱偷了玄冥府的老家,将玄冥府神器抢到了手。
然后在无人预料的时刻,飞霜宗宗主发动了九元混一飞升阵,以一个无尽残缺的形态。
不难理解,那位宗主在失去飞升的希望后,已经彻底疯了。
事已至此,飞霜宗宗主的野心切实得到了证明,甚至原本就因为勾结魔族而对自家宗主失去了许多信任的飞霜宗本宗修士,都在事发后选择了倒戈。
而在残缺的九元混一飞升阵聚集起的灵力风暴中央,在众多势力的注视之下,飞霜宗的大弟子含泪斩杀了自己的宗主,已经失去意识扭曲成怪物的宗主。
经此一遭,又有两件神器被毁,残缺的法阵引发的恶劣后果同样为人所知,甚至用不着再经过多久的沉淀,当场所有暗含心思意欲动用九元混一飞升阵的修士们就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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