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再次熄灭。
这次熄灭的时间比以往都长。
危飞白抓紧沈鸿雪的手,二人心跳如鼓,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死寂房间中,尤为明显。
“咔哒。”
一个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然后是令人牙酸的“吱呀——”
滋滋作响的灯管“嘭”的一声碎了。
仅剩一根的灯管再次亮起了起来。
可能是少了一根灯管的缘故,病房内的亮度刚刚好,至少没有之前那么惨白了。
二人惊讶的发现,病房的大门竟然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大剌(la)剌(la)的敞开着,露出刺眼惨白的走廊,像是无声的指引。
二人对视一眼,无言的点点头,一前一后警惕的迈入走廊。
这间走廊,如同危飞白的梦境重现。
和他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无论前方后方都一眼望不到头。
他面色苍白,仿佛又回到了那场噩梦当中,不由的攥紧手。
下一刻,手中的手挣脱了他的禁锢,他不禁回头望去,一眼便沉溺到那双充满担忧,温柔如水的双眸之中。
撬开指节,潜入指间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温热的掌温唤回了他的神志。
危飞白抬起与对方食指相扣的手,无声的摇摇头,轻轻的吻在对方的指骨之上,示意自己没事。
看着对方羞红的脸颊,和炸毛的表情,他微微勾起嘴角。
……
无边无际的走廊上,沈鸿雪和危飞白手牵着手,并肩行走着。
一路上,所有的病房大门紧闭,打不开,也没有窗口能看到里面。
这条走廊笔直无比,没有弯道,也没有尽头。
忽然他们看到了一块横着的门牌,在这个几乎是复制粘贴一般的病房走廊上,尤为突兀。
二人连忙向着那块凸起的牌子奔去,直到靠近才真正的看清牌子上写的字。
——医生办公室。
危飞白站在门口,屋内熟悉的结构让他汗毛竖起。
这是一间狭小的房间,左右两边摆放着书柜和病历本,中间是有着三个小沙发的会客区,最后面则是一个黑色的办公桌。
危飞白走到办公桌前。
宽大的椅子斜斜的拉开着,桌上左边有一杯,杯壁上带着咖啡渍的未喝完咖啡。
桌子的正中间摊开着一本洁白的日记,一根未合盖的钢笔随意的放在日记本的右边。
这一切都预示着这个房间的主人似乎才刚刚离去。
而摊开的日记本右侧的页子上写着——
【我们相信,它会帮助我们战胜疾病,给予我们新生。】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场景,让危飞白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一阵眩晕。
就好像他一直都在梦中,从未出来。
他慌乱间一把扶着桌子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捂住眼睛,来缓解眩晕造成的恶心。
沈鸿雪见状,连忙凑到危飞白的身前,手足无措的问道:“怎么了?”
危飞白有些无力,他淡淡的描述起自己刚刚做的噩梦,把一切都告诉了沈鸿雪。
沈鸿雪摸摸下巴,推测道:“在你的梦中,你以另一个人的视角来过这里……”
“那这里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说不定线索就藏在这里!”
他几乎一锤定因。
这个时候,危飞白也恢复过来了,他看着沈鸿雪活力四射的样子,心中沉重的阴霾被挥洒一空,莞尔一笑,“那我们找找看吧?”
说罢,二人便分头行动。
危飞白拿起桌上的日记本从头翻起——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这是我来到小镇的第一天。
昨天坐了一整天的交通工具,从飞机倒火车,然后又倒大巴,倒完大巴还不算完,最后竟然又转乘了两个多小时的三轮车,才真正的抵达了这个荒僻的小镇。
可把我累坏了。
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和外婆打过招呼后,便睡了个昏天暗地。
现在才爬起来写日记。
哦对了,忘了说,我是为了照顾外婆才来这个小镇的。
没办法,她死活不愿意离开这里,当初我父母也不愿意离开,要不是怀了孕为了我做打算,他们多半也想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我倒是情愿他们从未离开过,这样就不会遭遇……
算了,不提了,照顾好外婆就行,毕竟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这是我在小镇生活的第二天。
虽然早就清楚这种偏僻的地方比较落后和排外,但我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
你敢相信?
已经22世纪了,在这里竟然没有架设网络,我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成了摆设!
而且手机信号也差的离谱,时断时续的,刷朋友圈和接电话竟然都成了要靠运气才能完成的事!
啊!我的娱乐生活要怎么办啊!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这是我在小镇生活的第三天。
经过我昨天在小镇里的乱逛,得出了一个坏消息,手机和电脑真的要成为摆设了。
但有个好消息,就是我的娱乐生活有保障了。
不可思议,在这个几千人生活的小镇上,竟然配套设施极为完善,酒馆、教堂、医院,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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