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约定好的酬金不过四十两银子。但这么一匣子银票,怎么都不止四十两了。
时鸣皱了皱眉头,道: “给你你便拿着。往后有什么差事,还找你做。”
江行心里苦啊!
他不想做,他一点都不想做。
他只想在店里好好刻点小印章,不要太复杂的那种,领点工钱算了,也能养活家里两个人。
被大户人家看上什么的才不要啊!钱确实很多,但那是拿命换的!
一个做不好,虽然不至于杀头,但肯定也吃不了兜着走。
江行心中落下两行清泪,道: “小姐,我……这……我不愿意。”
时鸣觉得他很磨叽: “嗯?为何不愿意?”
江行总不能说自己害怕做不好,但又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时鸣等他回答等得有点不耐烦,道: “无妨的,也不是每天都找你做。”
江行擦汗,心想大户人家果然气势很足。这么几句话的工夫,江行半个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应下,道: “……听凭您安排。”
待人走后,江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时鸣好像并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更像是直接通知。
他领了一匣子的钱,顶着店里匠人或艳羡或敬佩的目光,照常做完了今天的工作。回去的路上,系统两眼放光: “宿主,这么多钱,可以去考科举了呀宿主!”
江行忧心忡忡: “啊,可是,宿主我啊,一下子收到这么多钱,实在是顶不住啊。”
拿钱办事,没有什么东西是平白就能得到的。江行已经预想到自己以后的未来:被大户人家驱使,差事出了差错,继而被打压,找遍整个番城都找不到糊□□计,只能带着妹妹一起饿死……
江行越想越难受,回到家里后给妹妹煎药的手都不利索了。
江舟摇不懂他这是怎么回事,“哒哒哒”地跑过来,说了一句: “哥哥,我好难受。”
江行还没放下去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这一天天的,能不能让他安稳点啊!
吐槽是这么吐槽,妹妹总不能不管。他摸了把江舟摇的额头,感觉到有点低热。
应该是发烧了。
大概最近天气转凉,江舟摇一不小心受风了。
感冒发烧在古代可不算小事。江行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带了她去医馆。
这几天换季,医馆里坐了满满当当的人,大多是孩子。咳嗽的发烧的,啥样都有。
值班的大夫见来人是他,颇为惊讶,道: “你这是怎么了?上次给你妹妹开的药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江行心急如焚,道: “阿摇受凉,好像有点发烧。我也不敢贸然给她吃药,所以来问问。”
江舟摇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平时就吃药。这次着凉发烧,江行怕两种药药效有冲突,这才来问一问。
从前江家父母病重的时候,江行跑上跑下来抓药;后来阿摇的平时吃的药也是他来取的,因此他与这大夫也算熟悉。
那大夫把了一下江舟摇的脉,眉头一皱,飞速写下一份药方,差药童拿去煎了。
在药童煎药的这点间隙里,江舟摇越烧越严重,隐约有些意识不清。大夫一见情况不对,把了脉,又取来了针,扎了几处穴位后好歹算是控制住一点了。
江行见此情景,再看大夫愈发严肃的神色,心中不免有了猜测,问:“我妹妹她……”
大夫看了他一眼,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原本确实是普通风寒。但是你妹妹……”
大夫缓了缓,才继续道:“她如今脉像急促有力,像是心肺失衡;但看症状,又像是风寒所致。我猜测这是新症将压制下去的旧疾引出来了。经这么一遭,她的旧病恐怕更加凶险,需要加大药量啊。”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大夫亲口说出来还是不一样。
江行的心像是被狠狠砸了一拳,又闷又痛。他问:“加大药量之后能压制多久?”
大夫摇了摇头,道:“总归是不长久。是药三分毒,之前用的药剂量稍小,这次再开,恐怕就要多加一些了。如果时间久了压制不住,极有可能还要加大剂量。但即使如此,你妹妹她,恐怕也活不过二十年。”
江行抿了抿嘴唇,沉默片刻后做出了决定:“那就先开药方压制一下吧。”
他再去看江舟摇时,药童已经煎好了药。江行接过药碗,道了谢,一勺一勺地喂她。
江舟摇悠悠转醒,迷糊道:“哥哥,我们在哪?”
江行道: “在医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话间他又舀了一勺药,递到江舟摇嘴边。江舟摇下意识张口去喝,被苦得直皱眉头,道: “好苦的东西。呸呸呸,我没有不舒服了,我不想喝药。”
江行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不准不想。”
江舟摇抗拒无效,只能乖乖喝药。一碗药磕磕绊绊地喝完。她总算恢复了点精神。
在医馆里取完新的药后,天色渐晚。江行带着妹妹回家,好不容易把江舟摇哄睡着了,他这才有空想起别的事情。
第6章 灯下病躯闲戏话(修)
他再去看江舟摇时,药童已经煎好了药。江行接过药碗,道了谢,一勺一勺地喂她。
江舟摇悠悠转醒,迷糊道: “哥哥,我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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