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时至今日,人类的科技文明发达到史无前例的地步,仍无法,也没把握朝着海底世界深入探索,因为陆地上的一切生物都来源于大海,海洋的权利高于陆地的等级,所以别提遑论再次建立海底文明。
但是,除了赫鲁斯监狱。
一所建立在百慕大三角,深海沟壑处的监狱,在幽暗的海底深渊,躲避一切上空卫星的监测,追踪和破译,形成独立完整的监控防御体系。
它被誉为“新世界的鲁伯特之泪”。
没有一个犯人能从这里逃出去,更没有一条鱼能进入这所监狱。
劫狱,更是天大的笑话和愚蠢的致命行为。
典狱长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他的面前站着卢小鱼。
“做得很好。”典狱长从来不吝啬于表扬他人。
卢小鱼面无表情,“还有其他吩咐吗?”
“你急着走吗?”
卢小鱼满脸不耐烦,眼神似在说:“这不废话嘛。”
典狱长不气不恼地说:“暂且没了,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再叫你。”
卢小鱼狠狠咬了咬后槽牙,还是说:“办完最后一件事,我们两清了,你把我的契约还给我,再给我一个真实的人类身份,不要食言。”
典狱长挑眉,“知道了,不需要你一遍又遍地提醒我,不过……你不是已经上了卢令令的户口本了吗?”
卢小鱼的心狠狠地疼了下,“那不算数,身份是假的。”
“你还真古怪,执着得古怪。”典狱长拿勺子搅拌着咖啡,不解地问:“身份和姓名对实验体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无人回答,等他抬头时,卢小鱼果然离开了这里。
身份,名字,人类唾手可得的东西,对实验体来说求之不得。
卢小鱼很喜欢这个名字,甚至把它绣在了自己的衣服内侧,等他拿回契约,恢复自由之身,再拥有一个人类的社会身份后,他就去登记这个名字。
他迫不得已骗了卢令令,骗了他的感情,骗了他的身,结果却也把自己骗了自己。
一开始接近方蕲等人,确实是受了典狱长的指使,本来他想以保险员的身份与他们保持来往,从而监视白诗南的一举一动,结果被卢令令纠缠不休,接触中,他发现这个男人好色,贪财,但无比善良,好骗,似乎对他稍微好点,他就可以对你推心置腹地,于是计上心来,一方面享受卢令令的关怀备至,一方面通过卢令令掌握方蕲和白诗南的动向。
这是对他来说,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从诞生之日起,卢小鱼便发誓,他要为自己而活,只为自己活。
不会错的, 这才是深刻的,清晰的,正确的自我认知。
卢小鱼如此告诉自己,可每到夜晚,他床侧空空,身边那位触手可及的人早已不在,他每晚都要相拥入眠的人如今定是恨他入骨。
“恨我是应该的。”卢小鱼转到窗口,这间屋子是他临时的住所,里头没有一丝卢令令的气息,可越是没有,越是想念,越是饥渴。
卢下鱼最终还是定了张返程的机票,前往麟海市,哪怕相隔甚远,他只想见见那个男人如今过得可好。
人很奇怪,得到了不当回事,失去了又追悔莫及。
这臭毛病,也不知道是哪一代的劣等基因遗传下来的。
方蕲盯着赫鲁斯监狱的初版设计图稿已经愁眉不展一上午,他的沙盘上插满了小旗帜,白诗南看着心疼又实在帮不上忙,于是他从身后勾住方蕲的脖子,说:“要不你让实验室帮我装个鱼鳃啥的,我就能潜进去救人。”
“小白,这不是能不能在水下呼吸和作战的问题。”方蕲抬手抚摸白诗南的脸,“赫鲁斯监狱一共十三层,每一层都机关重重,这张图纸只是它的初代模型,现在过去了三百多年,里头早已面目全非。”
白诗南趴在方蕲肩头,晃着脑袋,“还有一个办法!”
“嗯?”
“我可以制造一场恐怖袭击,然后主动入狱……”
方蕲打断,“小白,你要明白的是,进入赫鲁斯监狱之前,他们会检查和扫描你的全身,里外都会查,任何植入体内的异物,芯片都会被取出,其次,赫鲁斯监狱对犯人的看管和责罚制度堪称地狱模式,可以这么说,任何在社会上声名狼藉的穷凶极恶之徒,进去里面都会被调教得服服帖帖。”
“我才不怕。“白诗南说得满不在乎。
“我怕。”方蕲说,“小白,我赌不起,所以我会另外想办法,这次任务你只需要听我的命令行事即可。”
白诗南在方蕲的脸上落了蜻蜓点水一吻,“我不想看到你苦恼的样子,方蕲,我很强,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大,所以你尽管使劲地用我,我可以……”
“嘿……”方蕲堵住了白诗南的唇,“你又在说什么虎狼之词,你总能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哄我开心,平缓我的心情。”
白诗南湿润的嘴唇娇艳欲滴,真当他准备把手伸进方蕲的衣服下摆时,卢令令不合时宜地出现,并且尖叫一声,“哎呦!少儿不宜!”
方蕲干咳两声,白诗南黑下脸,抱胸站在一旁,眼神警告卢令令:“你最好能说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来,否则别怪我找你算这笔中断我们好事的账。”
卢令令遮着眼睛,一步一步地挪近,不忘打趣,“你俩也太饥渴了吧,大白天的书房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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