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化零为整地复兴了差点灭亡的炼命师一族,更是在血族大肆屠戮,征伐亚洲时,凭一己之力,牵制住血族整个中坚力量,才让人类得以喘息,得以制胜,得以以在胜利者的姿态,与血族进行谈判,结束了历史长达百年的战争。
但是,战乱年间,奇人异士令统治者安心。
但是,兔死狗烹的道理,千古不变。
典狱长穿着黑色西装,西装上有枚白玉打造的赫鲁斯之眼,他热情地迎接了江舟行,挂着他一贯的招牌式假笑。
“久仰大名,当时在联合组织上第一次见您,我还是一个小小的职员。”
江舟行儒雅地笑着,一身长袍尽显文人墨客的气质,“我想,你请我过来,不是想叙旧那么无聊吧。”
典狱长的掌心磨着手杖上的红宝石,“是的,既然您亲自过来了,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一周前,东京发生了皇城内血族集体中毒事件,经过我们多方调查,下毒之人是炼命师纪向薄。”
江舟行保持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单边眼镜下的珍珠链子微微摇摆,“证据呢?”
典狱长礼貌地笑道:“人证和物证我们都有,等嫌疑人被押送到审判庭,自然会有结论。当然,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第二师团副团长被人杀害,头颅还被挂在暗网上恶意拍卖,请问您知道这件事吗?”
江舟行遗憾地表示:“红颜薄命,可我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可以保证,炼命师一族不会干这么缺德的事。”
“我方肯定愿意相信您的话。”典狱长躬身微笑,“可是血族不这么认为,皇城的帝国主义美梦一直在等待着死灰复燃,他们想要统治人类的野心更是生生不息,昭然若揭,而高仓玉姬的死亡,恰好是他们开战的有利借口,前提是联合组织无法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江舟行坐怀不乱地问:“他们想要什么交代?”
典狱长深邃的眼眸打量着江舟行,亦问:“交代对他们来说重要吗?或是,我换一种说法,联合组织会选择出卖谁,来换取最大的利益呢?”
答案,不言而喻。
“您在世间沉浮千年,应该不会不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说法吧?”典狱长摆正了手杖,“作为善意的提醒,人类惧怕血族,也深深忌惮着炼命师一族,你们的力量堪比神灵,可很多人,最不愿意自己的命运受他人摆布和玩弄。”
“可我们从来不自诩为神。”江舟行哀惋,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哈哈,神明也好,恶魔也好,一在于他们做过什么,二在于世人对他们的定义。”典狱长道,“不过无论真相如何,我方都会尽全力维持世间的秩序和稳定,摒除一切扰乱秩序的因素,让世界恢复如初。”
江舟行抬起眼皮,言之不尽地盯着典狱长,“不以公平公正的角度吗?”
典狱长不置可否道:“想必您比谁都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江舟行淡淡地一笑置之,“我知道了,你的提议我会放在心上,你的言外之意我也会慎重考虑。”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素来点到为止。
“那么,容我先告辞了。”江舟行转身要走。
典狱长突然开口喊住他,“我很好奇,您不是号称千机神算,算无遗策吗?您难道算不到炼命师的未来吗?”
江舟行停下脚步,“未来可算,人心不可算。”
而人心,人性,恰是决定未来最大的变数。
三分钟后,停在军舰甲板上的直升飞机在震耳欲聋的螺旋桨声中缓缓起飞,江舟行卸下了一身伪装,十分疲惫地坐靠在座位上。
“谈得怎样?”葛老问。
江舟行摇摇头,“如我所料。”
“妈的,我就知道赫鲁斯监狱那小鬼要搞事情,当初听说是江汉接了任务去抓捕纪向薄,我就怀疑过,因为他是赫鲁斯监狱安插在秘警署的人。”葛老咬牙切齿地说,“也就联合组织那几个大白痴不知道。”
江舟行不禁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葛老挠挠耳朵,“我早些年去莫斯科执行任务,路过他的村子,恰好看到血族在放火屠村,就顺手救了他,还把千里一狙的命格送给了他,后来机缘巧合下又见过一面,他和我透露他实则在帮赫鲁斯监狱办事。”
“赫鲁斯监狱,典狱长。”江舟行喃喃,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勇气,谋略,经验,学识,阅历……这些都能靠后天的培养和积累,唯有一种物质是与身俱来的,是天生自带的气场,那便是野心。”
葛老反而激动地白胡子颤动,“怕他们做啥,干就完事!干他丫的。”
江舟行捏着眉心苦笑,“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和年轻时这般冲动,以后怎么在年轻一辈前做榜样?”
“我在您面前嫩着呢。”葛老笑得像个老顽童,捋一把胡须,“哈哈,您看我老了许多,您还真是……一点都不见老呢。”
七十年前见到是这般丰神俊逸,七十年后还是这般郎艳独绝。
江舟行望着逐渐缩小的军舰,意味深长地道:“小葛,如果哪天为了炼命师一族能够生存下去,需要牺牲我,我希望你能替我稳住人心,以大局为重。”
“大统领,您放心,您传承给我的意志,我不会丢,为了全族,就算要我亲手杀了您,我都会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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