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再敢开枪,他们成为吸血鬼是为了永生,而不是来自寻死路的。
顾延亭一打二,不落下风,还忙得两个炼命师汗如雨下,江星鸣的刀差点截断郑封的手筋,要不是他及时收力。
“你要死啊!”郑封心烦意乱地大骂,真他妈的不该来淌这趟浑水,纪向薄是个疯子,谢秋石更是个耿直的疯子,他们要在血族底盘上作天作地,难道他们还要舍命陪君子?
他和江星鸣本打算象征性地再找一圈所谓的队友和通缉犯,然后回国交差,没想到遇到了这阵仗,救不救?当然……不救!纪向薄本来就要处死的,谢秋石只能算他倒霉,恋爱脑没救了。
结果,他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的决策,率先冲了出去,于是便展开了此番战斗。
江星鸣都听他的,他是傻的,郑封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伤心的时候,没有过多的想法,没有疼痛的感受,不会哭不会笑不会闹。
好几次郑封都怀疑那个哑巴男孩,是不是一具会动的尸体。
郑封冷眼瞧着顾延亭,其实这种局势,哪怕他们两个拖住这只吸血鬼,谢秋石和纪向薄也无法逃出去,若像个无头苍蝇似地逃窜,只会被无数枚子弹打得稀巴烂。
“真够棘手的。”郑封操纵着咒法,从幻猫咒召唤出灵猫,飞速抽取命格,血咒缚在掌心。
命格“霸者横拦”,能够在顷刻间提升宿主的王霸之气,令其气势如千军万马过境,无人能敌,令对手惧怕,屈服,望而生畏。
“喔?气场变了。”顾延亭挑眉,突然单手倒立,以他手掌为中心,尘土似涟漪般荡开。
吸血鬼的气场亦陡然生变,在他的背后出现了一名十尺高的美人,美人身披荧光飘逸的纱裙,双眼由轻纱蒙着,身材婀娜,冰肌玉骨,她全身笼罩着淡淡的光晕,光似流水般淌着。
“八音魁。”顾延亭单手结了个复杂的印,“逝者歌歌。”
十尺高的歌者瞬间张开喉咙,肉眼可见的音波从她嘴里像雷达一样的扩散开,被音波波及到的人皆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五脏翻搅,六腑俱损,让本就身受重伤的纪向薄和谢秋石更是雪上加霜。
郑封怵然,起了退意,掌心的命格更是在疯狂地躁动,霸者横拦本就是需要宿主超强的必胜信念,遇强才能更强,如今郑封的状态完全是懦夫的表现,命格怎能容忍?
“上克下的感觉,如何?”顾延亭换了个指诀,“如果再不拿出必杀技,可是会死在这里的。”
“必杀你汤姆个杰瑞。”郑封骂道,脸色白得愈发像砌了墙的水泥,“臭鬼子。”
顾延亭冷下脸。
同时,江星鸣并未闲着,他鬼魅般地出现在顾延亭的背后,快刀斩落。
顾延亭感受到背后袭来的杀气,但他并未回身招架,只是唇瓣蠕动,那八音魁的头竟转动一百八十度,瞬间从前扭到后方,露出瘆人的狞笑。
江星鸣的瞳孔骤缩,他的弯刀本该落在顾延亭的肩头,如今不知怎的,却落在了八音魁的肩上,而真正鲜血四溅的竟是他自己的肩膀。
“哗啦。”血水狂飙而出,江星鸣的肩峰直肩胛骨半个劈开。
殷红的血液很快浸透他的上衣,他表情呆滞地从高空摔落。
郑峰暴怒,拔身冲向顾延亭,全身迸发出凌厉的杀气,一掌落空又是一拳,绵密的招式行云流水,总有几拳是没打空的。
“我很钦佩你们,炼命师。”顾延亭道,“你让我玩得很愉快。”
郑峰嗅到了顾延亭身上不同寻常的杀意,他本能地打了个冷颤,身体向后倒退一步。
顾延亭瞄了眼不远处近乎晕厥却仍在强撑的难兄难弟,谢秋石的出血量惊人,纪向薄中了毒,刚才捆他的钛合金网上涂满了毒药,现在看来毒药已经进入血液,很快就会流遍全身。
“你很强,活下去的话或许能突破自我变得更强,要不这样……”顾延亭说,“做个交易,我放你走,你把那小子留下让我带回去交差如何?”
他一时兴起杀了那么多同类,得找个替罪羊来堵住皇城那群高层的嘴,而谢秋石是他押送纪向薄去赫鲁斯监狱判途中,唯一的快乐,所以不能把谢秋石交给皇城,只能让那小鬼顶罪喽。
那小子……郑峰看向刚从地上爬起来,满身污秽,呆头呆脑的江星鸣,一时间愣神。
他的心竟然是纠结的,愤怒的,灼痛的,不舍的。
“他们呢?”一开口,郑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吓人。
“他们你肯定带不走。”顾延亭肩膀略沉,“别做无畏的牺牲,光有勇气,没有实力,是莽夫。”
郑峰的眉毛拧成了一条,顾延亭说的全是实话,他打不过他,可他是炼命师,炼命师因为害怕失败,害怕死亡,害怕吸血鬼而夹着尾巴逃跑?
绝对做不到。
郑峰有属于炼命师的骄傲和骨气,他咽不下这口气,绝对不能。
“江星鸣,站好。”郑峰目光锐利,瞪眼顾延亭,瞪斥江星鸣。
江星鸣听话站好,可爱的脸上满是乖巧,只是他的眼里没有光,空洞的,呆滞的,像个没有灵魂的精致人偶。
“江星鸣,用你最快的速度跑走!”郑峰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凄厉,他咬破指腹,撕开了上衣,在身上涂满了古老的咒语,身上的杀气毫不保留,“如果半小时后我没去约定的地方,就告诉长老团们,任务失败,我被宰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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