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关窗,初春的夜风似乎透过窗户直往屋里钻,越来越寒。
我心烦意乱,索性放下榻边的帘子。
小覃子惊慌失措地跑进来,隔着帘子语气分外惶恐:“陛下......”
“摄政王既然喜欢跪,那便让他跪个够。”
帘外顿时没声儿了。
隔着帘子,我无法看见外面的场景,却能想到顾行秋跪在冷硬石面上的模样。
我心下烦躁愈烈,埋住了头,却总也睡不着。
夜越发深沉,外头的风似乎在此刻咆哮了起来,不再有先前的静谧。
室内的火跳动,光影在我帘子上显出了影子。
兴许是过了很久,一声轻响打破了风声,小覃子的声音透过帘子传来,带着一丝迟疑:“陛下,摄政王他......”
“说。”我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
“摄政王他......仍旧跪着。”小覃子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我心里一紧,终于还是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顾行秋依旧跪在那里,冷风刺骨狂啸,我晃神间似乎看到他身子微微摇晃,定睛一看却又没有,这人仍旧跪的笔直。
我走上前,看到他苍白的脸庞和垂着的眸,心里的怒意突然化为无形。
我伸出手,轻声道:“起来吧,你赢了。”
顾行秋睁开眼,眸光中闪过一瞬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忽视我伸出的手执拗地还跪着,缓缓道 “臣请旨,前往闽南。”
我转身 “那摄政王便留在这多吹吹风,也好清醒清醒。”
第二日,朝阳初升,金乌透过窗棂洒在御案上,我揉了揉眉心,抵挡住姗姗来迟地睡意,见顾行秋还在跪着。
“去上朝吧。”我说。
他这才踉跄着起身,也没要人搀扶,只缓缓朝我拜了拜,便离开了,
我坐在龙椅上,神色倦怠。
“陛下,闽南山匪横行,老臣提议派遣钦差大人,捉拿贼匪,安抚民心。”
“李大人所言甚是。”我懒懒抬眼,见顾行秋站在文官队伍最首,神色平静,仿佛昨夜的事情未曾发生过一般。
“百姓不安则天下不安,陛下,臣愿——”
“陛下,闽南阜夏相距不过十余里,臣少时在阜夏长大,常随家父前往闽南游历,自然对其风土地形有所了解,臣愿亲自前往闽南平山匪之乱。”
顾行秋上前一步,抢在祝岳前说道。
我心下一凛,扫过殿下的文武百官,最终视线停留在顾行秋上。
他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疲态或怨色,似乎依旧是那个冷静自制、为国为民的摄政王。
这人料定了我在朝会上不会驳他的面子,便如此胆大包天,贼心不死。
殿内顿时响起低低的窃语声,闽南的问题虽然严重,但并不至于需要摄政王亲自前去,顾行秋此举,着实令那些大臣们令人费解。
我暗想群臣站出来反对,没成想顾行秋平时在朝中风评极好,众大臣私语片刻,竟是不约而同、一溜地称赞起顾行秋亲事亲为忠心耿耿来。
一帮腐朽顽固,抱残守缺,整日里扯着耳朵洗鼻子,不对路数,如今竟连圣意都不会揣测,要你们有何用。
我深吸一口气,掩去内心的余怒,不动声色:“准奏。”
第17章 三弄临风咽
“唔......”
我侧头咽下痛呼,顾行秋手下动作没停,轻声笑道 “那日陛下似乎也趁人之危,对臣行了不轨之事”。
“胡说!”我转头怒喝一声,却抑制不住颤抖,连我自己听起来都不甚有威严,“明明是你服毒在先......”
顾行秋停下手上动作,似乎没听清:“什么?”
随即这人又带有几分可恨的疑惑,“陛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明知故问!
我的手无意识地抓过被褥,侧过头深深埋在枕上,目光失焦,心下翻涌的情绪让我几乎抑不住声。
“明明陛下自己说的,要臣取悦于你,怎么如今到了这时候,反倒不愿意看着臣了?”
身后那人猛地用力,我身体瞬间僵硬,努力压抑着那怪异的触感,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不想在被动下去,我咬牙道 “爱卿若是乖乖躺好......嘶......”
始作俑者低下头,缓缓地靠近了我。
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温暖又带着些许急促,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拂过我的颈侧,我全身不甚愉悦,称得上极为痛苦。
原来那日顾行秋想杀我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真的太疼了。
我记得那日事出紧急似乎也没准备什么,如今自己亲历,只是这样便如此难忍,吃痛中又带着些怪异。
顾行秋的唇最终落了下来,轻柔而犹豫。
“大逆不道。”我闷声道。
顾行秋轻笑了一声,兴许是我的错觉,竟从中品出一丝狠意来:“方才臣问过陛下,是陛下自己没把握住机会,怪不得臣。”
甚好,我总算看出来了,这人就是在蓄意报复。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上首顾行秋兴许是眼见着差不多了,便没再多言,倾身覆上,直指要害。
“啊啊啊啊......”
顾行秋动作不停,又掰过我的下颚,强迫我转身。
又是一阵痛楚。
我仰起头,抬手遮住眼睛,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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