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正要谢过侍者,撇头却看到了对方带些异域风情的深色皮肤和耀眼的金发。他皱起眉头,不记得什么时候这地方也允许这种人进来了。
似乎感受到了男子不满的眼神,侍者蹲下身半跪在地上,垂着头轻声问对方有什么需求。
年轻的侍者把背弯成一张弓,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马甲包没能挡住那优美的曲线延伸到下面。低头的姿势更是露出一截蜜色的脖颈,脆弱而纤长,仿佛一折就断。
维克多眉毛一挑,这样的顺从遂他心意。像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就应该把自己的姿态摆正,好好学学他们的文化。
他摆摆手刚准备让侍者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拿起那本书勾起嘴角:“孩子,看过这个作者吗?”
侍者眨了眨眼睛,有些窘迫地摇头。
“你是附近的学生?”维克多随口问道。
“是的先生。”
哦,那就不奇怪了。维克多暗自点点头,是那种借了学贷得打工还钱的人。
“你们课上还读《傲慢与偏见》吗》”
“啊……是的先生。”侍者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是这学期才开始讲的内容。”
“哦,有什么感受?”
这彷佛考试一样的提问打了侍者一个措手不及,他的左右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弄皱了白色手套,又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红着脸抚平。
面对着维克多的提问,侍者也只能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讲书里的内容,绞尽脑汁从记忆深处挖出课上讲过的东西。不合时宜的小提琴声欢快地在大厅中回荡,毫不留情地撕开侍者纸一样薄的尊严。尽管侍者尽力搜刮着能讲的东西,他的声音最终还是被逐渐激昂的乐声吞没。
维克多对于英语文学这种专业课程竟然也开始接收其他族裔表示了小小的不满,丝毫没有想过对方可能不是这个专业的人。
这种人怎么可能读得懂这种经典?他向后舒展身体靠向沙发背,端着水杯抿了一口,斜着眼睛欣赏着侍者的窘境。
“但我想……我想我可能也确实很难理解这个现象……”侍者咬着嘴唇,眼睛撇了一下维克多又快速垂下去,最终咕咕哝哝地说道:“我没见过那些贵族,我有点,想象不了……”
“那你前面说的都是老师讲的?”
这下侍者的耳朵都红了,他咬着嘴唇半天没说话。
“可是我不知道如果没钱的话……没有钱怎么活,又怎么找女朋友啊……没有钱的话,谁又能看上我呢?”侍者嘴巴一扁,一副委屈的样子。
这看得维克多想要笑出声,是啊,没钱又有谁会看得起你呢?什么爱情,什么独立……在绝对的物质面前,女人也好,男人也罢,总归会臣服的。
“虽然我的同学都反驳我,但我的老师似乎……不能说同意,但他说我的想法在现在的情况下非常有意思。”
“哦?”
这勾起了维克多的兴趣,随着他们经济的崛起,有那么一批学者似乎越来越看不惯他们这些国家的 “功臣”,整天叫嚷着要解放要平等……可这些老学究又做了什么?维克多在心里嗤笑道。
“你的老师叫什么?”
“我的老师是……我给您写下来吧。”说着,侍者拿出用来点单的笔记,刷刷写着。
维克多用手点了点下巴,能来这个地方打工的,背景自然是没有问题,而他的人脉里还真没那么多教授。正好有这么一个新书发布的机会,客人也没说过不能带别人来。如果就这样攀上学术界的话……
“下周,这个地址,你看看你的老师能不能来。”维克多取出名片和备忘录,在地址那里画了一个圈。“我给你问问安排一个工位,去那里涨涨见识,对你有好处。”
“谢谢!”侍者抽过名片,眼睛都亮了起来。
“说起来,要怎么称呼你?”
合着逐渐舒缓的节拍,侍者直起身子后再次弯下腰,对着维克多行礼:
“请称呼我为……amuro(安室)。”
一曲毕,乐手在缓缓合上的幕布间向他唯一的观众致意。
“真慢啊。”
安室透拉开车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慵懒的抱怨声。金发的明星带着明艳的妆容,一边欣赏自己的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客人即上帝’,我们哪有比客人走得早的道理?”没有好奇贝尔摩德是怎么摸进他的车,波本气定神闲地调整后视镜并把车子发动。
“哼……看样子你已经拿到了入场券。”
“是啊,简直是小菜一碟(piece of cake)。”
波本空出一只手,从马甲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晃了晃后,就把东西交到了贝尔摩德伸出的手里。
商人本身并不是目的,但他可以提供的场地和背后的人脉是组织现阶段重组所需要的。
托成功逃过琴酒追捕的莱伊——现在该叫赤井秀一了——的福,美国这边明面上的势力被清查了个遍。那些和他们有合作的实体为了避嫌都暂时停止了交流,这不仅让很多项目接近停摆,更是因为地头蛇被抓了很多而导致情报上的真空。
偏偏米国方面的经营模式和霓虹不同,无法把各方势力完全渗透。贝尔摩德手上可用的人不多,虽然像卡尔瓦多斯这样对她死心塌地的倒是不少,但情报专员可难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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