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是个足够谨慎的人,他不可能在没拿到任何关键性证据之前,在这个期间冒风险去联络公安。所以这段时间所有的任务他都按部就班,保持了一贯的水准。至少从这里来看,消息从暴力组织那边泄露是不太可能的。
【没听说吗?那家伙是公安的走狗……】
很遗憾,他真的没有听说。
“苏格兰是老鼠”这个消息竟然是降谷在收到了景光的绝笔之后才得知,若非那条短信,人在城市另一头的他甚至都赶不到现场。而并非主管情报方面的莱伊不仅在他之前就收到了消息,更是连所在机构都查到了。这又怎么可能?
作为现场的另一位当事人,还是苏格兰的狙击手搭档,莱伊自然应该更早的得到消息……不,不对。安室透眉头紧锁,正常来说如果两个人关系够好,一个人暴露另一个人也会遭到怀疑。那为什么琴酒会就这样放过莱伊呢?
事实上,就连莱伊本人的反应也不太对。这个不对劲从在最初那个被叫去审查的夜晚就开始了。彼时,他被仓库里一帮人嘲讽的时候,转头就看到叼着烟看着不知道哪里出神的莱伊。从那场爆炸中没回过神的显然不止波本一个人,但是他不好说莱伊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明明杀了叛徒又撂下了狠话,在这本该畅想升职的时刻,却是一副恍然若失的样子?
半是怀疑,半是发泄,波本毫不客气地转火莱伊,从对方那破绽百出的车技到毫无章法的追逐嘲讽了个遍。直到波本阴阳怪气到 “连个基本情报素养没有,见个老鼠就只想着杀”的时候,莱伊才开了口:
“闭嘴,波本。”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咆哮,瞬间让整个仓库的气氛冻成冰。
从那以后莱伊便躲着他走,就算真的遇上了也不会反驳他的指责和嘲讽,这让他的挑衅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
从当事人到上层,似乎每个人每件事都是疑点。于是草草扒完饭的降谷零收拾一下桌面,开始整理他缺席时获得的情报。
待夜色降临后他才驱车赶往现场,深夜的公路上几乎空无一人,偶尔出现的对向车灯短暂地照亮了他的脸。经过高速休息区时,入口的摄像头只来得及拍到一道白色的闪光,便又只剩下空荡荡的路面。
这是进山的必经之路之一,仅此一条,没有近道。
现场早已被收拾得干净妥当,他当夜离开以前就通知了消防,组织这边也有人来做收尾。安室把车谨慎地停在旁边后才下来,他左右环视一周,时间过得太久,外加汽车爆炸火势不小,现场的不少痕迹早就被其他人破坏的差不多了。
路面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明显弹//孔,说明子//弹可能没有穿透油箱。苏格兰逃来这里的时候,油箱大概有一定剩余,但不多,不然引发的大火足以烧毁路旁全部的植被。
安室皱了皱眉头,走近去扒拉了一下,临山的公路两边长着不少野草野花,还有一些不高的小树。有几颗小树直接被拦腰折断,重重倒在了草地上,让本该高挺的荻茎也弯了下去。角度上来说,这些折断的草茎树干基本都是来自爆风,没有其他的痕迹。这里没有提前埋伏,朗姆或许是真的不知道苏格兰的身份。
最开始,降谷认为是莱伊试图开枪射//杀苏格兰却被反击,而偏离的子弹打穿了油箱。可现在再回想,现场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他赶到的时候明显莱伊以一个狼狈却安稳的姿势站在爆///炸范围之外的地方。
如果是苏格兰弃车逃离,而莱伊从背后开//枪的话,那么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会被爆///炸波及到。如果是短兵相接,莱伊不见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服苏格兰并及时撤离到安全范围的。他们这个量级的近身格斗不会用枪,就算是先打穿了别的东西而导致引燃滴落的汽油,也依旧不能解释降谷他赶到时看到的画面。
唯有一种解释可以,那就是油箱本身是苏格兰打穿的。
……这听上去很像他会做的事,尤其是在写了那样的短信之后,不是吗?
更为具体的真相还得去问莱伊本人才行,然而这个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现在似乎都打定主意做个锯嘴葫芦,不管波本如何敲打也不予回应。
安室透站起身来长呼一口气,现场实在破坏得太厉害,他走了好几圈都没法再找到更多的线索。正当一筹莫展之际,安室抬头看了看高坡,突然意识到这里应该也算是自然保护区域。于是他找个地方把车锁好,徒步上去。如果猜得不错,这种地方很可能会有护林员或者研究员架设相机来记录野生动物。再配合之前休息区看到的摄像头,应该能够确定一些事情。
开车回去的路上,降谷零总觉得自己模糊地抓住了什么线索,可又不能确定。都是卧底暴露和处决叛徒,为什么许久不愿露面的朗姆出手了,是什么促使对方在这个时机将波本纳入势力范围?琴酒的信息源到底是哪里,向来看不惯朗姆的他又为什么对于波本的调查保持沉默?
随着调查的深入,谜题反而比答案多。这让降谷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踏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脱身的机会早已从指间溜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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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z好消息,这篇论文写完了。坏消息,还有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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